司命一脸茫然地看着邰英光,等着帝君大人解释眼前的状况,哪知他老人家根本就没再理他,转头对白欢道:“窦先生年轻的时候曾在老君殿任职,炼过五瘟化清丹,你想救竺南南,可以向他求丹。”
司命终于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小姑娘就是白欢,方才她侧身站在帝君身后,一时没认出来。
五瘟清化丹能解百瘟,治鬼瘟也不在话下,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那他确实会治鬼瘟。
他向白欢点头示意,“在下不才,确实在老君殿炼过此丹。”司命想了想又补充道:“只是此丹炼成需百余种药草,恐一时间无法凑齐,需要些时日。”
听到鬼瘟真的能治,白欢欣喜万分,立刻道:“不急不急!只要在寒衣节前能炼成就行!”
“这...”司命偷偷去看邰英光,不知帝君大人忽然召他进梦炼丹是怎么个意思。
帝君大人的嘴角很快弯起了一个让人心里发毛的弧度,司命瞬间会意,马上向白欢一笑,“好说好说,窦某自当尽力为之。”
突如其来的希望让白欢喜不自胜,她噗通一声跪下,立马给司命磕了个头,“多谢窦先生救命之恩!”
“哎呀快起来快起来,举手之劳而已。”司命急忙将白欢扶起。
见两人客气个没完,邰英光撇了撇嘴,不耐烦道:“好了,说正事吧。”他指着墙角的小池,简单向司命说了一下事情的始末。
司命从不知切鹿山还有这种事,他好奇地从邰英光手中接过法螺,蹙眉研究半晌亦是不得要领,“凡间邪术万千,这种回魂术我还是第一次见。用月老红线倒是能理解,法螺也不是难寻之物,只是这鬼既然得了鬼瘟,不日就会丧失神志,为何还要冒充妖去天考?这未免有些不合逻辑。”
邰英光仿佛抓到一丝缥缈的线索,“你是说,得了鬼瘟的鬼,不日便会丧失神志?”
“也不是立刻就能发病,也需要个十日八日。当年我在老君殿炼丹,地府曾闹过一次鬼瘟,这病传的非常快,连五瘟神都救不过来,地府还来老君殿求过此药。”
“可老君殿一天能炼几颗丹?哪里救得过来这么多鬼。”想起当年的景象,司命不免唏嘘,“得病的鬼不能投胎,一时间四州地狱鬼满为患。而凡间的生老病死依旧,新鬼一进地府门就被传染,病鬼就越来越多,地府惨况令人目不忍睹。”
“哎。”司命摇摇头颇为感慨,“一开始,酆都大帝还抱着侥幸送轻症鬼去投胎,哪知生出来的孩子非疯即傻,搞得凡间也大乱,酆都最后熬不住,便去找魔君东砀求救。”
“要说这魔族也挺讲义气,东砀捉了五瘟神,牺牲魔族几员大将,用行瘟大法带万鬼投了业火。这法子虽然残忍,但业火岩浆能彻底焚灭魂魄,鬼没了,鬼瘟自然也就无法依存。就是魔族落了个凶残的名声,给神、仙两界多了一个讨伐他们的理由。”
邰英光听完垂了眼,白欢和乌岛头一次听说,皆有些惊讶,洞中四人一时默然。
此处是乌岛带邰英光来过的第二个山洞,邰英光忽然施法将墙角那一片枯萎的花瓣移到司命手中,“查一查此妖的前世今生,尤其死后那段时间。”
司命接过这片干瘪的花叶,终于明白帝君大人召他进来干什么了,“属下遵命。”
他立刻施法打算飞出梦境,邰英光却叫住他,“你去哪儿?”
司命一懵,“回司命殿啊?”
邰英光用扇子指了指脚下,“这里也有。”
司命恍然大悟,梦外一晚等于梦中一年,他要是出去查上一个来回,梦境只怕已经过了几个月。
他立刻腾云,“属下这就去办”。
见人说走就走,白欢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她急忙抓起邰英光的袖子,“这位窦先生怎么走了,他还没说什么时候给我药呢。”
邰英光甩开白欢的手,一脸嫌弃,“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意触碰本君!”
观他表情,白欢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邰英光,你不会随便找了个老头子来糊弄我吧?”
一双凌厉的凤眸转过来,莫名的威严扑在白欢脸上,“再说一遍,我从不骗人。”
白欢顿时又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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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去得快,回来得也快。
他当夜就回到四十九处,将在命轮中看到的景象告诉了邰英光。
“那花妖姓苗名蕊,曾是仙乐司的一名仙娥。命轮显示,三年前她不慎坠入业火岩浆,魂飞魄散,已在仙籍册中除名。”
“又是业火岩浆...”邰英光喃喃道。
两人飘在四十九处公房的屋顶,帝君大人正仰头看着梦境中大到有些失真的月亮,“药呢?”
司命莫名慌张,“什么药?”
“五瘟化清丹。”
“哦哦~”司命松了口气,急忙从怀中取出,双手奉上,“这药炼成需七七四十九天,老君殿只剩两粒,都让我讨来了。”
邰英光接过药盒打开看了看,司命继续道:“我听老君殿的人说,鬼事司也来求药,求的也是五瘟化清丹,张口就要五百颗,当场就被老君撵了出去。”
邰英光合上盖子,又将药盒递给司命,“明日一早把这两粒药给白欢。”
“是。”
司命接回来重新塞回怀里,忍不住问道:“帝君可是查到什么线索了?我见白欢身上并未有魔息,倒是真染了鬼瘟,看来那日她在斩仙台上并没有撒谎,紫蕴魔息的气息太重的确有可能盖住鬼瘟。可惜那日我只审了白欢一次,我前脚刚走,她就被砍了头,督查司下手还真是快。”
邰英光眉头紧锁,“督查司的问题只怕不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