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盟,反偏要来个声东击西,先拔了这株毒草,叫这局势之变尽入我门掌控之中!”
此时日挂南面,已不似晨间云遮雾绕的惨白之象,秋风瑟瑟,吹开那屏障一角,寸缕金光自那豁口出穿出,正巧洒在青云筑的额匾,将那三字抹得金亮。
宋消恭敬聆听教诲,也不觉为此抖擞振奋,想当年随他一起出生入死兄弟的心头之怨、自己卧薪蛰伏多年的旧仇,终于有机会得以报偿了。
“你手底下那个人,留着便也可派上用场了……”
宋消抬头,刹那间不知师父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谁,只不消片刻,脑际蓦地拂过一个身影,搅得他神色凝重起来。
“日中一食,树下一宿,慎勿再矣……”曲径幽也未说别的,只单单留下这么十二个字,便抬了袖朝他拂了拂手。宋消眉心一跳,朝着师父离去的方向拱手深揖,将头垂埋在身前的臂弯里,良久才又直起身,眸中流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复杂。
出了殿门,他便抬脚径自往酹江苑行去,此刻只想将那案头堆积的要务通通处理干净,不觉愈走愈快。临了刚至小苑半弧状的拱门口,便见着他门前立了两个人,一人东游西转,不时地挠挠脑袋往这处瞧着,一人静静站着,双目只定定盯着那赭红色的门框。
“少主,你回来了!”李元兆眼睛尖利,见了他便像得了天上月似的,跑着奔将过来。宋消也不再迟立,跨了门槛朝苑里走去。
“何事?”他的视线远远落到那个披着鹅黄光芒的女人身上,随口问道。
“少主,此次……要将她安置于何处?”李元兆一双眼睛骨碌碌地在宋消面上流连,心里因是还对上回自己擅自做主,故意放走高逐晓而惹这冷面佛生气的事情耿于怀中,这回问起话来,有意压重了“此次”二字,也有略略弥补往过之意。
宋消停住脚,微微一顿,又望了一眼立于对面的高逐晓,心下略略思忖。
“水香居。”
“啊?”
“啊什么?”
“……”有了前些日子的经验,李元兆识相适时住了口。他本想着少主会将这女人安置在近处,以方便监视,只是万没想会直接将她同安排于酹江苑,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知他家少主又在打什么主意。
他这头也未敢再多问些什么,又倏尔想起方才阁中劳役之事,正要和宋消再提,却见他似一脸燥郁的样子,交代完事情便直奔机务堂去,也不想再触什么霉头,便朝高逐晓摆了摆手。
“少主将你安置在此处,你心中若是仍牵挂那事,便自己去找他说吧。不过……”李元兆斜眼往机务堂的方向一瞟,而后悄溜溜走近高逐晓身旁,一手附在她的耳侧低语道:
“他今天好像不大对劲,你到时候若不慎惹了他,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