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高考后你要不要跟我谈恋爱?”
我被吓到了。
从步入青春期起,我就没想过谈恋爱,我羡慕过别人年少青春轰轰烈烈的恋爱,但是自身从未代入想过这个问题。
我想了想,摇头,“不是很想谈恋爱。”
“怎么说我也罩了你一年,你就不能以身相许报答我?”
我诧异地看着他。
确实,自从蒋知许转学过来后成为我的同桌,叶紊阅没有再找过我的麻烦,而我在蒋知许的帮助下,成绩提高了不少。
纠结再三,我点头作罢。
那时我不懂喜欢,不懂爱,但我懂我对蒋知许的感情感激占很大一部分。
蒋知许笑了。
是那种肆意、爽朗的笑。
我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中了彩票狂笑不止的大傻子。
填志愿,考大学。
所有的轨迹都在计划之中。
真正谈恋爱时是在刚上大一时,我不喜欢与生人接触,室友几乎是组团一起玩,我落单了。
能接触到的只有男朋友蒋知许。
大学校园生活的开始,我并不孤独。
夏天有冷饮,傍晚手牵手在校园里散步,拥抱,接吻,是所有浪漫的开始。
同年十二月,榆城下了第一场雪。
我与蒋知许坐在电影院里看电影,情侣厅,我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电影落幕,坐在我身边的蒋知许怀里多了捧玫瑰花,他在我面前虔诚单膝下跪,问我,“要不要跟我谈恋爱?”
我激动地捂着嘴,那种喜悦感不知如何形容。
我问:“我不是已经是你女朋友了?”
他说:“需要一场仪式。”
于是,我同意了。
我们在电影院里短暂地亲吻,回到宿舍时,我脸上还是笑着的。
这个冬天,有热烘烘的烤红薯和糖炒板栗,还有蒋知许的爱。
春日,万物复苏的季节。
复苏不止花草树木、风花雪月,还有叶紊阅的野心。
叶紊阅频频约蒋知许见面,起初蒋知许会拒绝,后来因为比赛的缘故,两人不得不有所联系。
我是个敏感的人,知道蒋知许与叶紊阅有交织时间歇性发脾气,冷战是常有的事情。
蒋知许哄的次数多了,有次出现了谁也不愿低头的情况。
僵局持续了一个月,我提了分手。
可是当真正“我们分手吧”信息发出去时,我是后悔的。
无意提的分手,蒋知许当了真。
真正分手时,我一个月瘦了将近十斤,我不知道与蒋知许分手意味着什么,但我承认,没有蒋知许陪伴的日子,我一刻也不好过。
室友看不惯,找了蒋知许的室友将蒋知许约了出来。
我不敢露面,裹着厚重的毛绒外套戴着口罩坐在不远处。
后来,蒋知许来了。
身边跟着叶紊阅。
很长一段日子不见,叶紊阅又变漂亮了很多。是我作为一个女生见了都会觉得歆慕的漂亮。
他们站起来,其实更像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我跟蒋知许站在一起,其实更像是,我是他的素人女友。
他太出众了,而我太普通了。
我看着叶紊阅穿着的黑色短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宽松休闲牛仔裤,她穿的是款式简约大气的风衣,而我是穿着有些不成熟的毛绒外套。
这一刻,我退缩了。
再蒋知许没有发现我之前,我慌忙起身跑远。
这一跑,拉开的是我与蒋知许此生的距离。
我知道,我们错过了。
故事结束,我出现在了蒋知许与叶紊阅的婚礼上。
这次,我不是女主角,而是旁观者。
蒋知许亲吻的不是他少年时说爱的女孩,而是成熟后觅的良人。
这位良人,今天穿着圣洁婚纱,是全场干净、闪闪发光的新娘子。
我喝了口酒,明明是钻喉烈酒,我却觉得苦涩。
我说蒋知许懂我。
可他知不知道,叶紊阅在他还没出现时对我造成的伤害或许是无法弥补的。
隔了很多年,十年、二十年……
未来头发花白,或许我想的不是以前爱过谁,也是我爱过的人娶的是一个怎样的人。
蒋知许,你该让我怎么释怀。
在我二十九岁这年,父母的朋友给我介绍男朋友。
第一次见到陈诚矢时我并没有太大反应,他是名不大有名气的导演,但他还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摘下口罩,在我对面坐下。
开场白无疑是你好。
“你好。”
我希望各自安好。
我跟陈诚矢私下有接触,一起吃饭,看电影,偶尔他忙完工作会来接我下班。
办公室的同事取笑我,咱们颜老师总算是找了个男朋友。
我温和地笑着。
恋爱三个月,这场恋情进展得很温柔,不像是我少年时的轰烈张扬。或许,像我这样敏感自卑的女孩总是习惯陷入温柔。
在双方父母的催促下,我三十岁这年,跟陈诚矢领了结婚证,婚礼在海边举办,台下宾客坐满席。
少年时与我关系交好的朋友并不多,参加婚礼的一个女生对我说:“以为有天会喝你和蒋知许喜酒,没想到最后各自都寻到了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