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梨默与凌若轩两人相见,甚是投缘,次年便成了婚。此时家业已兴,于是带上妻子一路北上,抵达昔日旧土。回乡整修祖先坟墓,祭拜父亲母亲。跪于坟前,诉说这几年的遭遇,涕泗横流。
祭拜完后便又回了蜀中,两人婚后生了一个儿子,梨默感叹自己命途多舛,却又得遇贵人相助,也算是一段奇遇,遂给他起名梨奇。
待梨奇长到三岁的时候,梨夫人又有了身孕,次年秋天,中秋佳节将至,梨府内金桂飘香,清晨梨夫人见园内蝴蝶翩跹,想已然入秋,不知何处来的这么多蝴蝶,遂命院内浇花灌水的小厮来数院内的蝴蝶。那小厮在院内跑了几百个来回,数了几十遍才数出九十九只蝴蝶来。梨夫人心中喜不自胜,以为佳期将近。
第二天,日出东方,朝霞万里,又生下一个儿子,梨员外见漫天云霞堆积,日光照耀。心中大喜,于是想起五年之前梦到仙娥一事,说是几年之后方可相见,难不成是那仙娥化作男儿下世历劫,做了他的儿子。想是吉兆,此儿非同常人。于是取日华结合,名晔字。
自梨晔长到五岁的时候,梨默见他少言寡语,平日也只喜习武练剑,除了家中亲眷亦不喜结交外人。与常人并无不同。又想起母亲临走时嘱托自己莫要强求功名,经此一劫,才知守中抱静方能保全。如今已过中年,自己心中也无宏图大志,只愿一家人和和睦睦,做一常人也未尝不可。
又是两年光阴辗转。那日正过了夏至,忽传来城中李家王爷突然没了。
于是携了妻子前往李府吊唁恩人,跪于灵前诉说昔日恩情,一字一句发自肺腑,感激涕零。
回去之后忆起当日在大觉寺前题的那几句诗,忽觉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于是提笔记下当日情景。
梨晔进来见父亲感伤往事,又见纸上写“彩云泣雾月华浓,香风倾巢春已晚。款布篱墙留日住,细雨敲窗和花眠。”一一读来,问其意。梨默便告诉他若无这诗,便也没有如今的光景。是承恩人之意,加官进爵,拥地为府。
又是一年光阴散去,近日,梨山村梨员外家却新得了一位女儿,出生在春天婴儿,一夜春风吹开了山里所有的鲜花,满山洁白的梨花也在一夜之间全部开放,素白盛雪,春风满园。
奶娘抱着小女儿在屋里走来走去,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和小女儿逗趣:“你想叫什么名字啊?”
“哼哼……你这么小怎么知道自己要叫什么名字,你长大了一定和夫人一样漂亮。青姨给你取个名字就叫梨漂亮,你喜欢吗?”
“阿青,这么俗气的名字是不行的。”梨夫人对奶娘说。
阿青把手里的孩子抱到夫人怀里,小小婴儿躺在母亲身边,眼睛呆呆地望着屋顶,没有任何神情的无辜模样像一只小小野兽。
梨员外手里捧着一张写满名字的宣纸进来,坐在小女儿旁边。夫人把梨员外手里的名字分别读给旁边的婴儿听。
“梨子涵”
“梨萱”
“梨落羽”
“梨七七”
“梨凡”
……
五十多个名字读完之后,小小婴儿还是无动于衷,不一会儿,两个哥哥也进来了。
两个哥哥坐在床边盯着新增的妹妹看过来看过去,像得了件罕见的宝贝一样。
“看来这些名字她都不喜欢。”母亲说。
“母亲,妹妹还没有长大,你就把名字读给她听,她自然是不知道的。”二哥说。
“我当然知道,我们就是想看看她有没有反应,然后好选中一个名字给她,其实母亲看着这些名字都挺好。要不然就由两个哥哥来给妹妹挑一个名字如何?”母亲说。
梨晔接过母亲手里的宣纸,梨奇和梨晔凑在一起看那些名字。
“这么多名字,看得眼都花了。我和二弟的名字怎么就取得如此随意,偏偏对这位妹妹不一般呢?”梨奇在旁边开始用手揉眼睛。
父亲梨默只笑笑不说话。
然后梨奇又说:“母亲,你看妹妹那么一小只躺在那里,还不如就叫她梨小只,梨小只,一小只,哈哈哈哈……”
“胡说八道!妹妹不可能一直这么小啊,她总是要长大的。”母亲对梨奇笑。
再转回头看躺在旁边的婴儿已经露出甜美的笑容,嘴巴张开露出粉白的牙床。
母亲看着梨奇,满脸惊讶,说:“难道她喜欢这个名字。”
“梨小只。”梨奇凑到妹妹身边去。
小小婴儿越笑越欢。
“小只,换一个字吧,树枝的枝如何?”母亲问。
此后,梨家就有了小女儿梨小枝。
小女儿五岁的时候,同两个哥哥一道玩耍,冬夜里大雪纷飞,在院子里堆雪人染了风寒,两个月过去了都不见好。家里请了山下满城的郎中给她医治,还是未见好转。
一日,梨员外见一云游道长,法号清云,游历人间。父亲便请了他来,那清云道长见五岁的小枝卧床不起,只道:“她这样的病,寻常药方是无法根治的。”
“那应如何是好?”梨员外问。
“我这里有一味药方,需以春日百花十种入药,又需夏日荷花蕊中的宿露,宿露需收集待到冬日埋于雪地里过冬,再加蜂蜜一起熬煮。”道长说。
“这春日百花可有讲究?”
“无甚讲究,只要是开在春天的花都可入药。”
“若是如此,春夏已过,此时正值寒冬时节。那小女这病可还得再等到来年方能医治,唉!”梨员外不禁一声叹息。
道长见梨员外唉声叹气,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瓷瓶,说:“这药可保她来年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