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就到了和黑龙会比武的日子,虽然这次黑龙会的代表是船越文夫的弟子,但是精武门一点也不敢轻敌。一大早,整个精武门就处在一种紧张的氛围里。
“廷恩,你就别去了吧。”霍廷恩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最近几日动的越发频繁,陈真担心霍廷恩情绪起伏影响胎息,这几天都在劝他不要陪自己去虹口道场。“你别瞎操心,我身子好着呢,再说,整个精武门都去了,我自己留在家里有什么事连个帮忙的都没有不是更危险?”霍廷恩怎会不知道陈真担心自己,但是和日本人的比武,关系到精武门乃至中国人的脸面,自己怎么能拖陈真的后腿,“你打赢那个渡边一郎,一出来就能看见我,看见整个精武门,不好吗?”陈真知道自己劝不住霍廷恩,只得叮嘱小红仔细注意廷恩的一举一动。
虹口道场外,除了精武门的人,还围满了看热闹的中国百姓,大家都是来看陈真战胜日本人的。“少爷,要不我们先回去吧,陈真师兄一定会赢的。”小玉看霍廷恩一手撑着后腰,一手不停在腹底抚摸,就知道少爷这是又难受了。
其实在这几天霍廷恩一直都不是很舒服,腹底一阵一阵地发硬,昨天半夜他还被疼醒一次,但是每次休息一会儿就会好一点,霍廷恩也没放在心上。今早一起来,他就觉得肚子发坠,坠的他后腰都发硬发疼,但是今天是精武门和黑龙会比武的大日子,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扰乱军心呢。
“没事小红,就是站累了,陈真应该快出来了。”霍廷恩将撑着后腰的手收回来,他害怕这个咋咋呼呼的小红闹的师兄弟都听见,他可不想被农大叔撵回家去。
“哎,你们说会是谁赢啊?”道场门口人越来越多,“那还用说,肯定是陈真啊!”“就是就是,那个芥川龙一都打不过陈真。”几个黄包车夫也停在一旁,议论纷纷。“我听说这次日本这个渡边一郎是芥川龙一的师兄呢,应该比芥川龙一厉害吧。”“我还是觉得精武门比较厉害,陈真肯定能赢的。”是啊,陈真肯定能赢的,他之前不会霍家拳都能打败芥川龙一,现在打赢这个渡边一郎肯定不在话下。霍廷恩听着路人的闲聊,想着这些日子陈真练功的场景,心里也更有底气了。
可是肚子里这个今天格外不老实,一直踢踢打打,几次踹的霍廷恩差点哼出声。小红也被人群的议论吸引了注意力,没有看到她家少爷越来越白的脸。霍廷恩觉得肚子一阵一阵发紧,从腹底开始,像是有一双大手时不时攥一下他的肚皮,肚子里好像是练功用的沙袋铁块,沉沉的往下坠,他觉得自己的腰快折断了,即使如此还是带不住下坠的肚子。他两只手托着腹底,才将将托住,可是腰上缺少了支撑,疼的更厉害了,不仅疼,还发酸,像被无数只虫子啃着他腰上的骨肉,从骨到筋没有一处不难受。
“怎么这么久啊,陈真不会打不过那个日本人吧。”“已经两个时辰了,陈真还没出来,不会让日本人打死了吧。”霍廷恩听见有人这样说,心里也是一惊,他刚刚被肚子的阵痛分了心,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吗?陈真,陈真不会有事的,他是精武门最厉害的,他怎么会输给日本人呢?“呃。”他这样想着,肚子又是一阵紧缩,这次疼的比之前厉害,他没忍住哼出声来,索性周围的议论声盖住了他的痛呼,这才没被小红和农大叔他们发现。
霍廷恩觉得肚子坠得更低了,不仅如此,他觉得自己的胯骨好像被一双大手向两边掰开,腿软的有些站不住了,陈真,你快点出来啊,陈真,你没事的对吧!正想着,肚皮又是一阵发紧,疼的越来越厉害,霍廷恩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阵痛了,孩子要早产了。不行,不能现在走,我要等到陈真,我要看陈真打赢日本人!霍廷恩要紧牙,两只手死死在腹底托着。别动了,不要再往下了,我现在不能生你,你安静一点。霍廷恩在心里说着,但是肚子里的孩子却没有那么善解人意,依旧是不停地向下挤着。
“少爷,你肚子疼吗?”小红这才回过头来,就看见霍廷恩满脸是汗,双手托着下坠的肚子。“少爷,你是不是要生了,我跟农大叔说,我们去医馆吧。”小红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时吓的落下泪来。“别,”霍廷恩一把拉住小红,他两腿颤抖着,终是站不住,小红扶着他拉自己的胳膊,接住他半个身子的重量。“陈真,陈真就快出来了,我,我想,呃,我想等他。”“可是,”小红又心疼又害怕,顿时一串泪珠滚落下来,“少爷。”“你把眼泪,把,呃,把眼泪,擦一擦,”霍廷恩觉得肚子的疼痛越发频繁,也越发厉害。“别让,别人看到,听话。”“你要是有什么意外怎么办啊?”小红抬手擦了擦脸,“不会的,你,你别怕,给我,靠一下就好。”霍廷恩就在这越来越密集的阵痛中又坚持了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