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苦着张脸,最后还是咬着牙将那篇诗文背了下来。虽然中间有好多错字错句,但楚晏清还是算她过了。
开开心心地吃完午膳,云瑶刚想溜走,就被楚晏清给拦了下来。
他不知从哪搞来了一张超大的地形图,指着要她把上面的地形全都记住不说,还要她能默画下来。
可她连字都写不好,竟还指望她画画?
云瑶真想问问楚晏清这脑瓜子里都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净想些烂法子折腾她呢?
云瑶撅着嘴,一脸的不情愿,视线都不愿往地图上扫。
“过来。”楚晏清朝她招手,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的某个地方指了指,告诉她,“这里就是文华殿,今日宫宴便是设在此处,你需得在日落之前将这上面所有的路线全部熟记于心……”
提及宫宴,云瑶脸色瞬间紧凝。
不是吧?又要进宫?
“我能不去吗?”她弱弱地道。
楚晏清轻轻摇头:“不能。这是太后办的宫宴,也称家宴,你我非去不可。”
“烦死了!”云瑶撅嘴抱怨。
不过这也不怪她心烦,因为上次宫宴才办的不久,约莫半个月前吧。那时群臣都在,分为男女两席,云瑶是在女眷席上。
她秉承着楚晏清给的教诲,不与人多言语,不与人争执结仇,也不轻易动桌上的食物,努力做个透明人。
一切都进行得很好,哪知离席的时候贵妃沈氏从她身旁经过时落入湖中,人人都说是她推的沈氏,众芸亦芸,她完全无处辩驳,最后被太后责罚,抄写女诫一百遍。
那女诫厚得跟什么似的,起码有上千字,云瑶当时就急哭了。
这不,她昨晚还在抄呢,楚晏清还说抄女诫正好让她练练字,磨磨耐性。
可上次宫宴的罚都还没抄完呢,怎么又要去参加宫宴了?
云瑶心里渐渐生出恐惧来。
楚晏清则催她:“还愣着做什么?过来抓紧时间将图背下……这里是东华门,今夜我们会从这里进去。虽然文华殿就在这附近,但你今晚很有可能会得太后召见,届时跟着女官去慈宁宫的路途,一般就这几条,都是会绕过乾清门走。若有人领你去往乾清宫的路,又或是后妃居住的宫殿,你定要小心行事……”
那修长白净的手指在地图上这指指、那点点,画着一条条弯弯绕绕的路线,直把云瑶看得眼花缭乱。
他这张图大小宫殿就有六七十座,房屋更是数不胜数,中间还夹了不少景观之类的建筑物,有些宫殿甚至除了殿名不一样,布局几乎一致,这一时半会儿的云瑶哪分辨得清。
楚晏清倒是极其有耐心,不厌其烦地给云瑶讲解,领着她一点点地回忆上次参加宫宴时的路线,让她能够与地图上的线路核对上来。
日落西山之前,云瑶终于勉强记住了大致的皇宫地形图,甚至也将图成功默了下来。
不过,她默下来的图,上面画满了乱七八糟的符号和圈圈,估计也只有她自己看得懂。
今晚的宫宴虽是家宴,但也需谨慎对待。云瑶出门前特意换了一套稍显端庄的宫服,又专门画了个典雅却不艳丽的妆容,谨防旁人待会儿拿这些来说事。
至于楚晏清,方才还在屋里对她冷面冷心,这会儿一来到人前,就立马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眉眼温和到不行,仿佛爱她成痴。
一路上走出府门,他都是搂着她的腰肢,与她紧紧相依。就连扶她坐进马车时,他都还专门伸出手掌来挡住篷顶,像是生怕她磕着碰着了。
两人坐进马车,马车帘子一放下来,云瑶就发现楚晏清脸上的温柔也跟着收敛起来了。
他的脸上平淡无波,静得看不出情绪来。
在云瑶印象里,他好像大多数都是这副模样,如老僧入定般沉寂,却又似乎心里装了很多事,所以又显得有几分复杂深沉。
反正云瑶看不懂他这个人,也懒得看懂他。
以前少不更事,刚与他接触时,云瑶还是有几分少女怀春的心思的。那时候他一掷千金,将她从青楼里救了出来,又赋予她晋王妃这等高贵的身份,还日日在旁人面前与她上演情深似海的戏码……
试问,日日对着这样一个身份尊贵又俊朗非凡的男子,谁人能不心动?
但后来,接触得久了,云瑶也渐渐清醒了。
楚晏清这人,性子极冷,心思深沉,旁人很难走进他心里。而她,也只是旁人中的一个罢了。
他对她所有的好和喜欢,都只是在人前装装样子,人后他就会将自己冷情的一面暴露出来。
所以云瑶很明白,她如今能拥有到的,偶尔的特殊对待,都只是因她是晋王妃罢了。若有朝一日她褪去了晋王妃这个外壳,他恐怕在人群中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既然这是没结果的事情,云瑶自当安分守己,不去强求。只待安安心心过完这一年,她便拿钱假死离开,去过平静恬淡的日子岂不美哉!
算着时间,再有几日就要满一年了。想想以后再也不用心惊胆战地参加宫宴,也不用夜里写字的潇洒生活,云瑶越发地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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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渐拉下帷幕,马车缓缓行驶在去往皇宫的路上。
楚晏清自进马车后沉默半晌,终于抬头看向云瑶,朝她道:“你再将宫里的地形路线背与我听一遍。”
云瑶听得一惊,眼睛瞪圆,似是震惊他这个时候居然还抽查。不过好在时间隔的不久,她这会儿倒没忘。
云瑶利索地背完,楚晏清这才淡然地点了点头。
而后,他又缓缓道:“待会儿进宫后,若我不在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