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拿来的红纸藏在被褥底下。
通宵剪窗花,又跑了这么远,她现在手脚直发软。
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慕容锦闭上酸涩的眼睛,想起自己就是熬通宵剪视频才猝死穿书的。
“难道我在书里也难逃熬夜干活猝死的命运吗……”她呢喃着,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你可听清楚了,她是想赚钱为自己赎身?”臧虹衣斜靠在美人榻上,指尖掐着颗桂圆,见绿涟点头,不由得嗤笑出声。
“这小丫头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就靠……那什么?”臧虹衣皱眉。
绿涟从旁提醒:“剪窗花。”
“呵呵,一张窗花才几个钱?”臧虹衣冷笑,“她就算卖一辈子的窗花,也攒不够一百两银子。”
慕容锦身份特殊,是获罪的官小姐,奴籍也是从官家买来的,身价自是民间丫鬟不能比的。
“小姐,侯府老夫人已经派人来问慕容锦卖身契的事了,咱们……”
臧虹衣用帕子擦着手指,眸中显出几分讥诮:“本来还想多留她几天玩玩,既如此就算了,知会老板一声,今晚就赶紧地把人送去侯府吧。”
“可是,慕容锦若是不肯呢?”绿涟苦恼道。
“不肯?”臧虹衣轻蔑地扯了下嘴角,“迷晕了直接塞进轿子里,她不肯又能如何?”
绿涟欣然领命:“是,奴婢这就去吩咐人准备着。”
睡梦中,慕容锦感觉到有人在触碰自己。
她警惕地睁眼,却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捆着,绿涟手里端着杯水坐在她窗前,正阴恻恻地看着她。
“绿涟,你这是做什么?”慕容锦用力挣扎,粗糙的麻绳紧紧勒在她腕上,磨破了刚刚结痂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我要做什么,你待会儿就知道了。”
绿涟冷哼,抬抬下巴示意旁边两个小丫鬟按住慕容锦,自己则捏住了慕容锦的脸。
“唔!”慕容锦挣扎不得,被绿涟强行灌了茶水,呛得她不停咳嗽。
慕容锦刚顺口气想要质问绿涟,眼皮却突然变得异常沉重,挣扎的手脚也没了力气。
“你……”慕容锦试图咬一口自己的舌尖,用疼痛维持清醒,但牙关已无法闭合。
彻底陷入黑暗之前,慕容锦听到绿涟命令两个小丫鬟给她换上喜服。
*侯府。
“松钰,我前几日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了?”
主位上,雍容华贵的妇人抿了一口茶,半垂的眼眸瞥向坐在左侧的青年。
“夫人,慕容家还在时,因为我这身子父亲便没提过指腹为婚之事……”楚松钰咳了两声,说话时声音轻飘飘的,像是随时都会断气,“如今慕容家倒了,再让慕容家小姐嫁给一个有今天没明天的病秧子,不是更害了人家吗?”
侯夫人放下茶盏,眼神示意,立在旁边的婢女立马为楚松钰递上一杯热茶。
“这便是你想岔了,先不说你的病如何,慕容家小姐如今落了奴籍,嫁与你便可脱了奴籍,又怎是害她?”夫人见他喝了口茶后将杯盏放下,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意。
“可是……”
“松钰,老爷生前最想看到的就是你娶妻生子。”侯夫人抬眸打断他,“为了老爷能安心,你与慕容家小姐的婚事就这么定下吧。”
楚松钰还要继续争辩,却发觉手脚忽然变得绵软无力。
他皱眉,看向夫人时眼神冷了下来:“你在茶水中下药了?”
“松钰,你要明白我的苦心。”侯夫人眼中满是不被理解的哀伤,“老爷若是泉下有知,一定也会赞同我这么做的。”
“你……”楚松钰欲起身,双腿一软又栽回了椅子里。
侯夫人唤来管家。
“送小侯爷回房,帮他换上婚服。”侯夫人淡淡吩咐道,“侯府中简单装饰一下就好,如今朝中形势不好,婚宴不可大办,松钰身子不好,那些冗杂的礼仪也省了吧。”
管家低着头,唯唯诺诺地答应,和小厮一起搀扶着楚松钰走出正堂。
“陈管家,小侯爷的婚事……如此草率地就定下了吗?”小厮压低了声音问道。
陈越江摇头叹息:“小侯爷身子不好,老侯爷离世后府中上下都由夫人把持,小侯爷的婚事,自然得听夫人的。”
“要不说不是亲生的呢,居然让小侯爷娶一个罪臣之女。”小厮撇撇嘴。
“嘘,主子的事,不是你我能背后议论的。”
陈越江皱眉斥了一句,小厮悻悻地闭了嘴。
偌大的侯府在天黑之前扯好了红绸,几家亲近的族人和老侯爷生前交好的官员突然收到婚宴请柬,一头雾水地带着礼品急匆匆地赶来侯府。
婚宴上既无新娘也无新郎,侯夫人独自操持,宴会上众人也心照不宣地无人提出异议,维持着一派热烈融洽的氛围。
青竹楼中,是全侯府装点得最为喜庆的地方,凤凰花烛的火苗无声跳跃,各式寓意喜庆的瓜果摆满了桌子。
层层叠叠的红罗帐后,一对新人双目闭合,整装躺在婚床上。
“唔……”
一声女子含糊的呓语打破了房中的寂静。
太阳穴又涨又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慕容锦揉着眼睛,入目是一片艳红。
“这是哪里?”她缓缓坐起身,握拳捶了捶疼痛的前额,口中咕哝道,“我不会又死掉穿去别的书了吧……”
慕容锦放下手,却被什么硌了一下。
她偏头瞅过去,脑中不断翻搅的混沌停滞一瞬,有那么几秒,慕容锦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