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檀郎中是我废了心思寻来的檀氏后人。”崔时雨见齐悠白应允,自然就不再隐瞒什么。
“我看书中说招魂一术需得至亲骨血为引,便先把人寻来了。”她此刻冷静下来,把一边记了书信的纸张拿回压在手下。
或许是觉得这言语之间太过残忍,崔时雨忙补充道,“是我之前救了他,所以他答应需要时为我献上一点血。”
想到这样,这姑娘对姓檀的人印象又好上一些。
这家似乎尽出些有君子之风的人。
“祖母曾不小心给我提起过这位檀先生,但也只是提了一嘴。”
她对着齐悠白道,“殿下后来去查,可查到些什么吗?”
?他们哪敢说查到这姑娘口中清风朗月公子一样的人可能是个祸害?
“查到些和你所知不怎么一致的。”一边不怎么说话的徐怀真却径直开口,“你怎知他是君子不是小人?”
小人?
“怎么可能!”崔时雨对这人的口不择言感到生气,她既敬佩着祖母,自然也十分尊敬这被她所爱慕喜欢的人。
哪怕,哪怕这人是一个根本不能为外人所知的人。
他怎么可能是个小人?
“抱歉。”齐悠白将徐怀真拉往后去,想将话题就此揭过。他只看着崔时雨问道,“你可是向那位檀郎中问过这位先生现况?”
看样子是问过,并且这人已经死了。
“自然问过。”
果然,崔时雨哀声道,“说是早回了宣地做官,前些年闹饥荒时去世了。”
“他是宣国人?”青丝一惊便问出声,想着那不就是宣月澜在的地方吗?
“他双亲皆是宣国人,只是后来随母来到了......景国。”
或许是背后议论先人身世过于失礼,她脸上红了一片。但既然讲都讲了,崔时雨索性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但这位先生有些特殊.....”崔时雨讲完身世,却又惶恐再三要不要说剩下的。
几番犹豫之下,这姑娘抬头被徐怀真一张俊俏黑脸吓到,竟什么都说了。
“他身怀异香,是宣国南地的蛊师血脉!”
这一下子,却把几人都干沉默了。
青丝:hello?原书作者知道自己的书这么多热梗吗?
其余几人:坏了。
崔时雨见几个人神色有异,忙摆了手解释道,“不过他除了有异香之外和常人是差不多的。”
——她先前为了解也看了些奇幻妖物之类的话本,自然知道南疆蛊虫之类有多么惹人心惊。
但是……这几位不是那样的身份吗?
“倒不是这个意思。”齐悠白微微惊诧一刻就恢复了脸色,“姑娘不必慌张。”
她这才放下心。
“好了。”看起来最为靠谱的恭王殿下站起来,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便看向她。
“就要传晚膳了,姑娘留下来吃饭?”
崔时雨自然不会留下来。只留下一句劳殿下费心,意思是希望他快点到宫外帮她做事之后就出去了。
*
“师兄?”青丝喊了他一声,“你怎么不吃?”
他夹的一筷子菜都要掉下来了。
反应过来的齐悠白抿嘴笑笑,随即送那筷凉了的菇子进嘴。
“师兄有心事?”沈阔歪着头问,精准出击从徐怀真面前的盘里夹了筷黄焖鸡。
啊呀,好吃!
徐怀真白了他一眼,把腿摆正了坚决不学这几个人腐烂作风——瞧他们的脚都乱伸成什么样。
那位明明腿短的要死非伸直了吃饭的小师妹已经踩了他第三次了。
“无事。”齐悠白一笑。
“只是我明日早上需同皇兄去办些事情。”他指尖在桌上轻轻一点,青丝明白地摸摸自己嘴角,果然沾了几粒饭在那。
她随意抹掉。
“你们无事可以出去转转。但千万记得回来。”
“择日不如撞日,晚上就去看看那位老夫人吧。”
明日?
“可以。”这边一看,徐怀真倒难得爽快地答应下来。
他点点头不能再赞同,“明日倒是个好日子。”
好日子?青丝嘴巴一扭,刨了口饭摊开手指开始算。
......中元节。
她手颤了一颤:这他爹的七月半当然阴气重好招魂啊!
*
几人真的出了宫门。且看这里的节日习俗倒和青丝先想象中差不多,都是放河灯、焚纸锭、等祭祀先祖的活动。
青丝看着这样的风色,记起幼年和外婆住在乡下时也自己做过河灯去放,但只是很浅的一条小溪。
这里的节日气氛比那边浓的多。
只是齐悠白白日里不和他们一起,甚至大早上就不见了人影,想来是去找齐珏去了。他们闲着也是无聊,青丝拉着剩下两个人悄悄溜了出去。
几人转角走上大街时,远远就闻见一阵浓而不熏的香气,都觉得十分好闻。等青丝仔细着眼睛一看,原来是一行人拿着什么往前一队队排着。
头上还冒烟?
“这是什么?”青丝好奇问道,不敢大声说话。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徐怀真得意地抬抬眉头,“点香啊。”
“嗯,是点香。”一边的沈阔点头,“你看那里。”
队伍是按照个子高矮排的,最后一个人自街角出现时,青丝看见那些人头顶冒烟的真相——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