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再看山水一色画,神箭穿透的位置是一片大海的中心,箭峰刺出一个小洞,周边开裂却未裂,如同一道道闪电劈落。
张遂企图将神箭重新插入以寻找线索,谁料它突然有如感召般迅速脱离掌控,直往宫外而去,张遂飞奔踪迹而至,却只看到黑衣的一处衣角。
又是这个人。
那人站在高处,于月亮之下用一张鬼脸青铜纵目看向他,手握灼日之箭,箭气蓬勃如朝阳,他轻快地耸了耸肩,跳入月色尽头。
那是,在笑吗。
又是晴朗的一天,温和的光线投射进屋内,轻轻落在床头,催着莫夭起床,她伸着懒腰叫了芹钗进屋。
吃完早膳,李妈妈叫来几个老仆说要给院子里除除草,顺便通风和晒晒床被。
莫夭悠哉地提着鸟笼坐在门外的长凳处,蒲邑的毛发长的有些慢,如今还只有一些黑黝黝的小刺头,披着她特制的彩衣,真实地成了只鹦鹉。不过心情好了不少,开始拐弯抹角地要讨九转清气丹吃。
“三小姐,老奴看那地方空了一大块,不若再放点绿植或者石雕,您看喜欢什么?”
“都行,妈妈看着好就行。”莫夭看见李妈妈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友善招手把她叫过来,让她坐在边上。
“莫夭有一问想请妈妈解惑,希望妈妈不要介意。瓶瓶当年……究竟是怎么了?”
李妈妈听见瓶瓶的名字,脸色陡然变了,看她的目光充满警惕。
莫夭不慌不忙地解释,“其实是昨日进宫,长姐将我单独叫了去,说了些有关瓶瓶的话,我心头不解,想起来才问一下,若是不方便就算了。”
她轻声咳嗽,脖领晃动间无意露出里面的红印,像是掐出来的。李妈妈察言观色一下就留意到了,猜到是大小姐为难她了,长叹一气收起戒备。
“三小姐这话与老奴说说也就算了,不好当着夫人说,夫人也是好不容易才挺过来的。毕竟当年的事闹的太大,里头七弯八绕的,老奴也不太清楚。”
那年的事经历过的都闭口不谈,仆人们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有她一人因为柳氏陪嫁丫头的身份留到了现在。
当晚的情况怕是已经没有什么人知道了,一切的一切可以用闹鬼二字来形容。有人说看见二夫人疯着跑出门,传言小公子被饿狼叼了去,家里头大小姐中邪整日整夜地哭叫,夫人忧思过度病倒,侥幸活下来的三小姐又得了天生的恶疾,沈府被浓重的黑暗笼罩紧闭大门。
“小公子的事,夫人一向也不怎么开口。只是每三个月会去城西的聆诲寺,夫人在那里给小公子设了个平安牌,算算日子这两天也就到了。”
平安牌,那里会有线索吗。
“我明白的,只是心头始终不安,也是担心长姐执念过重伤了自己。可否麻烦妈妈替我同母亲说一声,届时能否一道前往,我决不向母亲多言,只是去为家人祈福。”
莫夭诚恳的态度让李妈妈不好推却,她说的也的确有理。最近几年大小姐虽然不在府里,但每次回来都要与老爷夫人争上一争,应该也是那时的经历让她产生了隔阂。想想只是传话,是与否还得看夫人的意思,便答应下来。
“小姐有这份心自然是好,老奴会去回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