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不出,听说上个月似乎还绝食了一阵。后来镇宁侯夫人实在焦心,下跪哭求,他才答应进食。但仍然一直待在自己的院落,从未见他出去过。”
“那就从他入手吧,”嘉宁神色恢复了往常的平静,“表哥应当是知道些什么,才会如此抗拒。现下我们最起码知道边境不会出问题,这是好事,余下的也就只能静观其变了。你们东厂把人盯好,如有异常及时来报,见招拆招就是。”
“是。”贺怀言躬身应道。
他直起身后便候待嘉宁发话让他退下,然而等了半天,坐在上首的人却毫无动静。贺怀言有些按捺不住,抬头望去,却见嘉宁也正看着他。
“殿下。”他出声唤了一句。
嘉宁却不欲解释自己的行为,只是道:“嗯?”
“殿下可还有事?”贺怀言不得不挑明自己的疑惑。
嘉宁笑了一下,重新拿起一旁的书籍:“哦,倒也没什么事了。”
贺怀言顿时有些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得站在原地,等候这位主的下一句。
等了许久,他终于听到她发问:“方才在长春宫外,厂臣是在干什么呢?”
贺怀言思索一瞬后才明白她在问什么:“奴婢恰巧碰到了尚食局女使。”
开了第一句的口之后,嘉宁也没有那么难以为情了,便干脆都问了出来:“厂臣同她相熟吗?”
“不算相熟,只是在宫外时碰见过一回,入宫后也见过几次而已。”贺怀言回答。
“这样啊,”嘉宁点了下头,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原是厂臣旧识。”
贺怀言观察着她的神色,却什么都瞧不出来。他不太明白长公主为何对此事这么关心,便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斟酌了许久,才试探性地说出一句:“也……不算旧识,只是认识。”
“那她还给你送糕点?”嘉宁微微挑了下眉。
贺怀言赶忙道:“钱女使应当只是与奴婢客套一下,因此奴婢也没有要。”
嘉宁笑了一下:“所幸你倒是推辞了。”
贺怀言听出这话似乎不是真诚夸赞,顿时不敢再多言,亦不敢动弹,只得垂头站在原地。
嘉宁看着眼前的书,翻了一页,但事实上她压根一字未读。满篇的字密密麻麻,可此时她却像都不认识了似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在意这件事,只是当时舆轿一进夹道,她便瞧见了相谈甚欢的两人,随后就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不开心。但至于这不开心出自何处,她也想不太通。
看着眼前一动不敢动的贺怀言,她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激了。两个相识的奴婢碰见了交谈几句,她有什么可不快的呢?
“殿下,”贺怀言终于出声唤道,“殿下可还有什么想问的?”
嘉宁将手中的书合上,努力抑制住自己心中的异样之感,试图让自己恢复正常:“也没什么其他事了。”
一般说完这句话,她就该让他告退了。
可今日她却怎么也不想放他走。
贺怀言本也做好了行礼的打算,却根本没等来下一句。
嘉宁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让他留下,她不动声色地扫过屋中所有物件,最终将视线定格在了手中的《易经》上。
她举起手中的书,说出了一个十分荒唐的理由:“想必厂臣对《易经》一定有不少见解,不如就留下来同我讲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