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镇定地说，“总要有人付出些代价才行。”
大米望向她，带着哭腔问：“你要做什么？”
李樱桃微笑着摸了摸他的脸颊：“何必明知故问。”
大米心里七上八下，脱口而出：“我陪你一起……”
李樱桃伸出食指竖在他唇前，淡笑着说：“你知道吗，你才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
大米咬住牙，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只要你还记得我，我就一定会回来。”李樱桃说着，亲了亲他的额头，化作一抹流光，钻进黑色的漩涡。
“李樱桃。”大米在她消失前的一刻叫住了她，“我就在这儿等你，你不出来，我也不出去，咱俩就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李樱桃身形一顿，回头对他笑了笑，随后义无反顾地冲进漩涡……
大米盯着脑袋顶上的黑色漩涡，如同一块石头，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漩涡内传出一声巨响，无数劫灰从天而降，像极了鹅毛大雪。
大米红着眼，忍不住嚎啕大哭。
虚空境内，李樱桃残存的意识听到大米的哭声，心想：我该给他留份念想。
下一刻，李樱桃的肉身便从即将消失的漩涡中掉下，自由落体到大米跟前。
大米踉跄接住，惶然地朝她的天灵摸去……
李樱桃躯壳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直到此刻大米才意识到，他怀里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傀儡。
这一刻，他勉强维持的冷静变成了暴怒，抱着李樱桃的手掌也化为猫爪，锐利的指甲狠狠地抠进她的皮肉……没有血，更没有人会抬手掐他，嘴里呼疼。
大米顿时崩溃，哆嗦着吼道：“骗子……你就是个言而无信的大骗子！”
“我不是骗子。”他怀里的李樱桃突然说话，“我答应的会做到，带我回家。”
“你再说一遍？”大米一怔，赶紧扶起李樱桃的身体。
李樱桃闭着眼，无知无觉。
大米眉头一皱，试探性地说：“骗子。”
“我不是骗子。”李樱桃复读机似的重复着说，“我答应的会做到，带我回家。”
大米呆呆地盯着她半晌，又哭又笑地叫了起来。
半晌，他抹干泪水，将李樱桃背到身后，轻飘飘地说：“好，我带你回家。”
……
早上七点半，太阳照常升起，一场覆灭人世的魔祸就这样消弭于无形。
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在那短短的二十多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还如每天一样，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一边在手机上刷着娱乐新闻短视频，一边骂着超市物价又在上涨，既喜且丧，随波逐流。
“我曾经很讨厌人间的烟火气。”白夜来轻轻地说，“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车水马龙，看着就心烦。”
朱霆烨掀开眼皮，用同样轻的声音回问道：“现在呢？”
“还是不喜欢，但至少不讨厌了。”白夜来叹了口气，“大天劫下，你我竟然没有化成劫灰，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朱霆烨没说话。
他的胃里就像沉了块石头，说不出的难受。
白夜来抬眸瞥了他一眼，玩世不恭地问：“你在担心李樱桃？”
朱霆烨艰难地挤出一丝苦笑：“我在担心，那只猫会不会发疯。”
白夜来眨眨眼，右眼皮毫无预兆地狂跳起来：“你说现在跑路来得及吗？”
朱霆烨意味深长地说：“熬着吧，等李樱桃回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白夜来眉头紧皱：“你信她还能回来？”
朱霆烨摆摆手，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之后整整一个多月，令白夜来提心吊胆的大米都没有露面。
在杨瑾的主持下，安全部的日常工作重回正轨，异常能量连降三级，终于落到了警戒红线之下。
正月十五，杨瑾提着一盒元宵走进狸儿胡同的小院。大米打开门，将他请了进来。
“她还没醒？”杨瑾洗干净手，走进熟悉的客厅。
“没有。”大米看了看表，“上次的辽参不错，你有空再给我团购一波。”
“知道了。”杨瑾坐上沙发，看了眼桌上那罐没怎么动过的小米辽参，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从钱夹里取出一张黑卡，递给大米，“这是李樱桃的年终奖。还有个勋章，等她醒了自己去领。”
大米很随意地将黑卡揣进自己兜里，笑着看他：“当神的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你看我的熊猫眼，眼袋都跑出来了。”杨瑾一脸苦大仇深地指着自己的双眸，“我算明白了，这哪儿是什么倒霉邪神，就是个意识网格管理员。我现在连睡觉都不踏实，一闭眼就听见有人在我耳边叨叨叨，弄得我都开始精神衰弱了……对了，上周末出了个□□，就是一帮脑子冒泡的中二病不知从哪儿搞的邪典，献祭自己的灵魂，想要得到不劳而获的荣华富贵。”
大米忍不住皱起眉头，问道：“你是怎么处理的？”
“我自掏腰包，买了全套资本论和剩余价值理论，每天晚上给他们循环播放。”杨瑾顿了顿，微微一笑，“效果相当的立竿见影。后来我又订了哥达纲领批判，黄冈真题，五三模拟，还有今年最新的考研参考书。我决定把这些都录下来，每天晚上循环播放，洗涤他们肮脏而世俗的灵魂，重塑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大米被他那神奇的脑回路震惊得无以复加，只能伸出大拇指，以表敬意。
“我爸说，普通人的愿力可以让奇迹发生……但我想，李樱桃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