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能怀上自己仇敌的孩子！愚痴至极！”
霍循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道：“你知道男修怀孕是什么概念吗！”
“你知道你的大好前程甚至你的命都会因为这个孽种丢了吗！”
“你对她痴情一片。她呢？用魔族的身份潜伏在你身边是何用心！她让你怀上仙魔混血之胎，她安得什么心！”
李尽霜心中苦涩不已，霍循振聋发聩的话如钝刀子割肉，一刀一刀地重创他早已溃烂的心。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这些，他如何不知道自己愚蠢痴傻，被仇人灭了族还怀上了仇敌族人的孩子，自己又有何颜面面对九泉之下的亲人。
“够了……”李尽霜声音沙哑地痛苦道。
“你啊你！我真是没话说了。”霍循气得发指，感知到了木回春已到院外，宽袖一甩，背过身去，“木长老来了，她自己告诉你。”
木回春紧随其后进来了，比起怒发冲冠强忍火气的霍循和神情痛苦心灰意冷的李尽霜，木回春要淡定得多。
“木前辈。”李尽霜正欲起身，木回春摆摆手示意他躺下就好。
木回春是个直白人，直切正题，“我不管孩子的母亲是谁，我只问一句，是不是魔族的？”
“……是。”
木回春一喜，跟她的推测基本符合，仙魔混血此前闻所未闻，她至今为止还没接手过。若是她能全程接触，她一直停滞不前的仙魔融转研究就能更进一步。
论私心，木回春是倾向于李尽霜生下孩子的，但出于职业道德和人道主义精神，她还是将其中利弊一一告诉了李尽霜。
“尽霜，多少人一生碌碌无为，千百年只是个金丹期，然后寿命耗尽结束修仙生涯。你师从于仙尊门下，只要你愿意，数百年内就可以是元婴修士，甚至可以问鼎剑修第一人。
而这混血胎儿应该会吸收你体内灵气散发自身魔气，融合仙魔之气，二者在体内冲撞极大概率会伤你根基。加之男子生产风险本就大，你还有可能因它难产而亡。
再者，魔族是有发情期的，现如今仙魔通道已被仙尊彻底封死，近百年内是打不开的。而你怀这孩子后期会被它的血脉影响发情，没有孩子的母亲在你身边，你定十分痛苦煎熬，对胎儿也不利。我虽可以做出类似于魔气的安抚药剂，但大抵只能保护胎儿。所以，最好趁还未成型前将它流掉。”
木回春说完，霍循几乎是以砸的动静将另一碗药撂在床前的桌几上，“喝了，把这个孽种打掉。”
木回春解释道：“这是特制堕胎药，不会有任何后遗症。刚开始会很痛苦，后边就会好受些，不过这些远远不及你怀孕生子之苦涉命之险。”
李尽霜盯着血一般红的药汤，药面倒映出他茫然的脸，他废力地思考其中利弊，想不出个正解。他走神地想，或许喝下它是最好的选择。
他木然地端起了那碗堕胎药，碗沿贴在嘴边半晌，还是将药碗放了下来。
李尽霜想了很久，缓缓抚上小腹，感受在他体内的小生命，灰暗无神的眸中终于有了亮光，他神情认真道：“我想好了，我想把它生下来。孩子是无辜的，而且……它到底是我的孩子。”
“至于她……”他侧过头，满目苍凉，“此生或许不会再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