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连枝猜到一切不会那么顺利的。
当她还在填鸭式教谢婉儿用背第一个字的方法加强记忆的时候,就远远地看到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带着三四个丫鬟小厮气势冲冲地朝这边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这个妇人,通身红色的衣裳,细软的料子随着走路的步子,显现出异样的光来,远远望去,波光粼粼一样,很是好看。
妇人穿的讲究,发髻上却不见诸多样式夸张的珠钗,小拇指大的莹润的珍珠,在乌黑的头发上插成一小排,珍珠的两边又缀上红色的发带,穿过头发。
走的更近一些的时候,谢连枝几乎确定了这就是谢府的二夫人了,保养得当,整个人都圆润白净,眼球深黑,唇不点而丹,怪不得谢安祖喜欢,这样的美艳少妇,她看了都觉得养眼。
“谢连枝,你母亲疫病卧床多日,不曾好转,你现在又私自买通下人去外面买药,要是什么不干净的病发散了出去,你担得起吗?”
好家伙,美是美,就是不是个好人啊,张嘴就来,谢连枝翻白眼。
“你说我母亲得的是疫病,可有证据?” 谢连枝看了眼她旁边站着的老妇,果然是刚刚她想用手镯收买的那个,看来谢连枝母女在这谢府当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堂堂大夫人生病,买药请大夫看病,竟然是不允许的了,就连想贿赂一个下人都不成,谢连枝这是什么命啊,前半生跟随母亲过这种日子,后半生自己又历史重演,这不得留下心理阴影啊。
“大小姐,大夫人得了疫病这是我们谢府人尽皆知的事情,现在太师府书院选招在即,是轰动整个洛城的大事,可不能因为大夫人一个人,就让现在城中众多的青年才俊,也跟着染病送命。”
太师书院选招?书上怎么没有这段,她只记得书中男主是太师府唯一的贵子祝云承。
谢连枝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一个小小的感冒发烧被你们都传成什么了。
谢连枝看着面前这个一脸严肃,言之凿凿的人,顿觉有些好笑,怎么一个扫地的婆子,竟然都可以决定大夫人的生死,还能训起大小姐来了。
自己都死过一次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要再死一次,自己在这受他们这个气干什么?
想到这里,谢连枝也烦了,立马上前,"放肆,大夫人得的什么病,本小姐要做什么事情,岂是你一个洒扫的婆子也能置喙的?"
众人似乎都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一个反应,毕竟谢府人人都知道的,他们这大小姐和她的亲娘一样,软弱可欺。
尤其是二夫人,她微微瞪大了眼睛,一双细眉紧皱,那表情好像在问,你疯了?
不过她们长期欺压这对母女,想来都已经习惯了,一时惊讶之下,也并没有因此就罢休。
"老奴自知身份低微,自然是不敢忤逆大小姐,只是老爷临行前万千交代过了,被太师府大公子选中侍读是大事中的大事,二少爷势在必得,您何必在这个时候给谢府添乱呢?"
"真是好狠毒的一个老刁奴!好大的胆子!"
实在忍不了了,且不说她不明白这两件事之间到底有什么干系,难道说一条人命,就能因为他们的愚昧和狠毒,而白白的送了吗?
怎么想就怎么做了,谢连枝一个巴掌就打在了老婆子的脸上,她身体素质一般,但是一向力气还挺大的。
一巴掌扇的老刁奴一个趔趄,顺势倒在了地上,又马上跪到二夫人面前大哭了起来:"夫人…夫人!你可要为老奴做主啊,老奴一心想着老爷临行前的交代,不知道大小姐怎的发这么大的火气!"
二夫人也没想到一向低眉顺目,在她面前说话都不敢抬着头的谢连枝今天怎么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她面前如此的打她的人。
二夫人震惊的脸都有点扭曲了,活像在看什么奇人怪事。
“谢连枝!你疯了?整个谢府的人都只是听从你父亲临行时的命令,你无缘无故打骂奴才,这是要忤逆你父亲的命令,想和整个谢家作对吗!”
二夫人气的脸色铁青,她后面的两个侍女一个小厮也都略低着头。
二夫人仗着自己得老爷宠爱,还有二少爷这个谢家的独苗香火,一向喜欢欺压大夫人母女。
但是二夫人在老爷面前是温柔似水的小女人,老爷不在的时候,对下人是如何的苛待,她们也都只能在背地里敢怒不敢言。
如今大小姐这一巴掌,不仅打在了老婆子的脸上,更是打在了二夫人的脸上,毕竟谁都知道,这个王婆子,是二夫人成亲以后特地求老爷让她进谢府伺候的。
"小娘,你不要胡搅蛮缠了,我只是想给母亲治病而已,就一个普通的发热,要是你们再这样以讹传讹下去,我不介意让谢府所有人都出不去。"谢连枝又往前了几步,神色自若。
她从她的住处和谢母住处的差别便可以猜到,虽然谢安祖这个渣男对谢母是一点情分都没有了,但是留着她这个和将军府有婚约的女儿,还是很有用处的。
所以她知道,面前这个嚣张跋扈的二夫人,肯定也不敢真的对她怎么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二夫人盯着她,声音彻底寒了下来,那眼神仿佛萃了毒。
"二弟弟三妹妹不是都要参加书院选招吗?要是我那天不小心跑出了谢家,又不小心把谢家所有人都感染了疫病这件事说出去,你猜二弟弟三妹妹他们,还能入选吗?"
散播流言,谁不会啊?
谢连枝抬手玩起了自己胸前的一缕头发,这发丝被养的又细又韧,还有股浅淡的清香。
她真的没猜错,谢连枝至少目前的吃穿用度还是可以的,和将军府的那位的婚约,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