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我前一阵忙着抓人,倒还不了解这个。”范舒颜有些迷茫的眼神佐证她不是在说谎。
“没什么。”李怡安没有推开她的手,两个人就这么有些依偎的走着。
“李六…为何我从未在李宅听过他的名字?”李怡安面无表情的问。
“你刚回来,事有不清楚是正常的,他啊,就是个空名少爷……他父亲的……名号倒是如雷贯耳,李书严,听过没?”
李怡安点点头。
庶出的孩子,却是李家血脉旁支唯一足以伸手摸上权柄的人,这样的角色,没人会小觑。
可偏偏李书严是个软硬不吃的,来谄媚讨好的他看不上,送礼要挟的他也不怕,他几乎不与其他庶系兄弟联系,日日埋头于案牍,是个实打实的实干家。
“他母亲的身份虽然鲜为人知,但家族嘛,哪有密不透风的墙。”
范舒颜说话时嘴里冒着雾气,李怡安觉得很好玩,盯着范舒颜的嘴巴不肯挪眼,两个人一起走进橘亭。
橘亭,起的至多不过是一个名字,整体是一座园子,里头栽满了名花贵草,有专人伺候,每月都能费上好大一笔银钱打理。
远来看去各色花草相得益彰,中心的一座小亭子是李家祖先亲手盖建,意义非凡,却正好能够将美景尽收眼底。
李怡安一坐上石墩,那头的佣人就一拥而入,手里端着银光锃亮的食盘,精致的点心被放上石桌。
“李淑言,你年纪小,应该没听过,就连我也没见过呢。”
范舒颜有些怅惘地感叹道,眼睛里的光闪了又闪。
“传言他们是近亲结合,因此李呈彦才会被迫成为家族里不能正名的私生子。”
“李家旧案。你听说过吗?”女孩压低了声音,似乎在避开那些佣人。
“也对,我都是最近才知道,我就这么和你说吧,李家曾经掌权的另有其人,但因为什么原因,家族遭到了血洗,李淑言就是……”
听到那几个字,李怡安的视线渐渐模糊,她扶额,想稳住摇摇欲坠的重心。
一些陌生的画面浮上她眼前。
漫天的大雪,火光通天的宅院。
一个振臂高呼的老人,以及一些陌生又熟悉的脸。
刹那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怡安…怡安?你还好吗?”范舒颜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自说到血洗那两个字,小姑娘看着就不太对劲,这会缓回来了,却还是让她后怕。
“我没事,倒是饭菜,都凉透了。”李怡安笑了笑,刚刚那段记忆实在太过真实,所有的画面似乎都历历在目,她看着眼前的那盘糖醋排骨,不由得一阵反胃。
“你年纪小,听不得这些,我就不该多嘴说这茬。”范舒颜正色,李怡安才发现她严肃起来其实还挺有样子的。
她松开无意识扣捏伤口的手,幸好有纱布挡着,否则估计又是一场血肉模糊。
“让你担心了,你接着说,我可以听。”李怡安明显和刚才的样子不太一样,好像忽然多出了很多沉重的东西。
范舒颜想开口拒绝,一阵蹙眉,接着讲下去。
“剩下的没什么了,李淑言就是那场案子里唯一的幸存者,她被李书严带走后就消失了,没有人追查得到她在哪。”
“失踪?”
“对,失踪。”范舒颜重复了一遍。
男人匆忙的赶下楼,还是同样的走廊,只是人不见了。
风像猫儿一样扑过他的袍角,四处寂静无声。
依栏上躺着一件白色的绒袍,上面绣着鲜艳的芍药花。
老管家匆匆赶到,沉声说:“少爷,房里的文件被三小姐开过了,她还带走了一册……”
李京晟转过身,一身暗色的冬衣间,白色的那一小块布料尤为显眼,李钱枫的嗓子不听使唤的流出剩下几个字。
“关于三树实验的报告……”
“钱叔,”李京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寂寞,“你说她想干什么?”
“少爷…”
“东西在她手上了,该是人动起来的时候了,去查查,我们的三小姐究竟何许人也。”李京晟低眉,手上的绒袍被他拎在手上,还留有余温。“叫阳淞和他手底下的人跟着李呈彦,不要跟丢了。”
“那东西也一并追回来吗?”李钱枫试探着问。
“犯不着,”李京晟呼出一口热气,白色的雾飘着飘着就散了,“我亲自去要。”
“小姐,书堂里的先生说,您这月再迟到一次,他就要告诉老爷了。”
一个侍女匆匆从门外跑进来,她出了满头的汗,样子很焦急。
李怡安搓搓手里的暖炉,感觉身上的冷汗被风吹了又干,暖和不起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范舒颜翻了个白眼,忽然灵光一闪,拍着身旁人的肩膀说道:“怡安,要不要和姐姐去上学堂,就当是姐姐给你赔罪了。”
李怡安被拍的又是一惊,她从前不知道范舒颜这样喜欢肢体接触,顿了一下回神道:“我出不去这宅子。”
“啊?”范舒颜纳闷,忽然了然于胸。
“春华,备车去后门,我等等就来。”
侍女有些犹豫,试探地开口问:“不太好吧小姐…毕竟这是李家…”
“那有什么,我范舒颜想带走的人,这辈子还没失手过,你就快去吧,晚了就出事了。”
“是…小姐。”春华不情不愿的答道。
女孩胡乱往嘴里塞了几口精美的菜品,忽然拉着李怡安起身,从园子后厨跑去。
“我和你们家小姐逛逛,你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