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长疤无比清晰地撞进吴舟月的眼里,吓得她心里一抖,面不改色,笔直地站着。
阿忠有察觉到,撇过脸,后退一步。
“阿忠。”吴舟月微垂眼眸,想半天,没有直接问他关于陈文璞的事,“你要出门吗?去哪里?”
“下楼,吃饭。”
阿忠关上门,绕开吴舟月下楼。
吴舟月跟上他。下楼时,因前面有人,阿忠停步,吴舟月一抬头,看见上楼来的男人,脸色微变,是杨昌荣。
他目光如蛇。
吴舟月别过脸。
眼下没有陈先生,没有老程,更没有黄师傅,杨昌荣眯起眼,同她打招呼,无比亲切地叫她“阿月”。
“阿月,好久不见你,今天来上班啊?”
吴舟月不看他,不理会,一双眼四处看,寻找老程叔的身影。
杨昌荣哪会不知道她想找谁,“找你老程叔啊?他好像出去了。”戴金戒指的手急色地伸向她时,阿忠出手紧紧箍住他肥壮的手腕。
“杨老板。”阿忠出声。
认出男人是陈先生的人,杨昌荣再有火气也不敢做什么,当下立即认错、告饶。阿忠丢开杨昌荣的手,凶神恶煞地目送人下楼、离开酒店,再对吴舟月说:“璞叔不在,我送你回去。”
吴舟月点头。
经此一事,阿忠脸上的那道吓人的长疤对她来说不再那么吓人,有人比阿忠更吓人呢。
“陈先生不在吗?”跟在阿忠后面,吴舟月问。
阿忠笔直向前走,“璞叔有事回香港。”
“那他还会来这边吗?”
阿忠没有回答,一路沉默,一直送她到家。
一个礼拜后,吴舟月拿出床底下的皮鞋,趁师傅不注意,捧着鞋盒从后门出去,到商场二手卖掉这双没怎么穿过的鞋子。
她不知原价多少,自然也不知二手卖出去的价格是亏还是赚。
卖鞋钱到手还没一天,当她在茶馆看到多日不见的陈文璞,放在兜里的钱顿时变得滚烫无比,她想,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