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恩怨?公报私仇?损失?什么损失?
一个个莫名其妙的词语劈头盖脸向穆艾梨劈来,她甚至觉得江酉渡的唾沫星子四散,差一点就喷到了鼻尖。
她很迷茫,也很害怕。
这还是人生中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
“江部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穆艾梨紧紧抓住自己的裙摆,克制着委屈几乎憋着气说话。
“装!装!再给我装!”江酉渡狠狠地在她的文件柜上又拍了三下,可拍了还不解恨似的开始翻起穆艾梨的文件来。
“江部长!?”除了郝舟老师来劝阻,其他没人敢发出声音,任他将穆艾梨的桌子翻乱。
“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江酉渡从一些报销凭证下抽出一张纸,重重一扔差点扔在了穆艾梨脸上。
纸片滑落,正好落入怀中。
嗯?
穆艾梨忽然明白了一些原由,这张签字签到一半的分红决议怎么还在自己这儿?而且,自己不过是坚持了原则,犯得着江酉渡亲自跑过来生那么大气?
“江部长,那天晚上我跟韩狮说了,这董事会决议没用,而且签字不全……还有境外分红的话,按照和岭的做法……”
“你还敢给提和岭!”江酉渡猛得抬眼,“就是你们破国家破税法害得我们没法分红,你们有考虑过小股东的利益吗!”
“这话您跟我说也没用……”穆艾梨不明白,揪着她这个小职员发疯做什么。
“你什么态度?田一娜这么教你跟我说话的?还是和岭教的?现在年轻人都这么目无尊长的吗?你有爹妈教吗?跟我这么说话?”
江酉渡一连串反问句,每一句都戳着穆艾梨的耐性。她自认算是个有常识懂分寸的人,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她!
旁边,惠语橙一直拉着她的裙摆,朝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顶撞。连郝舟老师这样的元老也没办法。
“怎么?说不出话了?哑巴了?”
江酉渡手指戳在记账凭证上的噪音,拨动着每一条神经。
“江部长,您所谓的教养就是不顾场合骂别人的部下吗?”穆艾梨的声音很低很低,可语速越来越快,“您的职场教诲就是纵容部下欺凌同事,对自己部下犯的错熟视无睹蒙混过关,归咎于他人头上?”
“你你你……我说一句你顶十句啊!”
穆艾梨冷笑一声:“我还没说完呢!平时尊您为领导也是长辈我无权管闲事,可您还未了解事情全貌就妄下结论过来指责我,这就是您这代人的为人处世吗?就算我有错,您不该给我好好解释我究竟错在哪里吗?”
她越说越激动,鼻尖开始泛出红晕:“如果凌瑞就是在这种企业文化指引下过来的……”
“小穆,够了!别说下去了!”
田部长的突然插话阻止,不让她说下去,眼神中分明是满满的失望。
穆艾梨咬住嘴唇,还想争辩。
可田部长已经不再看她,瞬间换了一副抱歉的面孔开始安抚江酉渡。
“对她发火也没用,我们赶紧讨论补救措施才行。”
“文都颁布了!怎么救!”
“总有办法的。”
田一娜和人事部长一个劝一个拉,总算是把江酉渡拉出了办公室。
临走前,他还不忘对着穆艾梨放下狠话:“你就等着引咎辞职吧!”
办公室里恢复一片死寂,可所有眼光都集中在穆艾梨身上,她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眼睛。
“小艾梨,你别放心上。”惠语橙拍了拍她后背,“江酉渡以前也这样,发起火收不住,营业部那些人被骂得好好叫要惨嘞。郝舟老师你说是吧?”
“啊?啊!是啊!”郝舟一愣,没想到话题会抛给自己勉强接话,“大家都被迁怒过,是吧?是吧?”
一时间办公室里响起零零落落的肯定和安慰的话语。
“他的火来得快也去得快。”
“民企小老板都这样。”
“我们就小会计哦,能有啥天大的责任哦。”
“就是就是,别拿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
穆艾梨鼻子越来越酸,明明刚才被指着骂都没那么难过,现在听到大家安慰反而忍不住想哭。
“对不起,我去趟厕所。”
揣着一腔委屈,憋着一口气,她目不斜视径直冲向厕所的方向。
她走得太快了,完全没有看到匆匆赶来的江沃寻。
他听说江酉渡的行为,也顾不上什么上下级关系,直接去找穆艾梨,连虞宴再三强调的煮青蛙理论都阻挡不住他。
“穆……!”
然而,穆艾梨和小兔子似的窜进了一扇门。
江沃寻本想跟上去,谁知,迎面差点撞上了财务部王舒萍。王舒萍于他而言是长辈,可他顾不上招呼,一闪身便避了过去。
“哎哎哎!这里是女厕所!”
一股巨大的力道将江沃寻拉住。
他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差点犯错,连忙退了几步。
“王老师,不好意思。”可眼神还担心地望向女厕所,担心那个有些悲怆的背影。
“堂堂凌江总裁,像什么样?”王舒萍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重重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叫什么王老师,连我都忘了?”
江沃寻这才拉回视线:“小姨。”
财务王舒萍被大家叫做王姐,是公司元老之一。大家只知道她与凌瑞和凌江高层关系不错,却不知她也是江母的好姐妹。
“毛毛躁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