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奄奄一息,无法想象自己作为掌控者,会有这种惨象,看到蔻瓦的鞋子靠近了,只是眸光震颤的更剧烈了,她降临时影子颜色很淡,淡的几乎不会在他苍白前额上留下影子,似乎在昭示着抹杀痕迹是如此轻巧。
“看着施暴者在面前痛苦死去,你一定内心很爽吧?”他语息幽微。
“不要以己度人,我可没有你那些变态的想法。”蔻瓦蹲下身,她不打算让怜司死,至少这时候不能死,不然打草惊蛇,将会引起教会与卡尔海茵茨的警觉。
“你的终末病毒哪里来的?”
“呵,我不会告诉你的。”怜司用那双粉晶色的狭长眼睛冷笑。
“是么?”蔻瓦宛若遮天那般云起手来,恐吓似的挥到他面前,然后轻而易举摘掉了他的眼镜,镜片在决斗中损毁严重,已经产生了许多大的裂痕,透过眼底折射出绯色离奇的光芒。
蔻瓦向来对怜司的眼睛感到不适,太像卡尔海茵茨了,她这么想着,同时第一次看清了怜司没有装饰的脸,他稀碎的头发粘满血丝拂在一边,清冷的面孔就像午后暗淡的天光。
怜司终于卸去了最后的盔甲,他显而易见的愤怒,“你要我死就给个痛快。”
“不,我就要羞辱你,这是报应。”蔻瓦咧着小白牙骇然冷笑。
“区区始祖,苟延残喘。”怜司刚吐出几个怨毒的字眼,便发出一声惨叫,蔻瓦正按住他胸口的剑柄,让伤口更深了些,与此同时怜司的表情愈发凄惨狰狞。
“我刚顺便去了一趟你的实验室,你居然背着卡尔海茵茨独自研发出了新的终末病毒,哦,那是在我来之前就进行的研究了,所以你要用来对付谁呢?”
怜司额头布满虚汗,蔻瓦的折磨仍在继续,他终于牙关松动,“是月浪卡拉,月圆之夜要到了,教会怀疑月浪兄弟会对我们不利。”
卡拉还活着呢?蔻瓦一瞬间感觉时光流转的如此之慢,这几百年里月浪兄弟被囚禁在万魔殿里,没想到还活着。
“那你有终末病的解药么?”
“呵,呵呵。”怜司放出讥讽的狂笑,“终末病没有解药,治不好的,你只能等死。”
“好吧,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帮我研制出终末病的解药,一个是现在我送你去死。”她沉吟会,给了怜司两个选择,亦如当年卡尔海因茨给她的抉择一样——要么从,要么死。
如果当初自己选择了从,如今又是怎样的结果呢,她不得而知。
“好啊,杀了我,你敢么?”怜司反常地干笑着,“如果我死了,你行踪暴露又是在劫难逃,我父亲不会放过你。”
他好整以暇地仰视她,引发病态癫狂的联想,“然后你会被困在床上一辈子,为他繁衍子嗣,创造无数个亚当。”
“住口,你在胡说什么?”蔻瓦很想把他的嘴撕烂,“如果我落入他的手里,他会毫不犹豫把我杀死,而不是像你一样变态错失数次良机。”
她话音刚落,孰料怜司爆发处一阵狂笑,就像死囚犯临死前的尽欢揶揄,异常刺耳。
“怎么,你不知道么,我父亲他想得到你,不单单只是你始祖的身份,他就是那样的,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你跑不掉的。”
“无端臆想,胡说八道。”蔻瓦又使力往剑柄上按压,在怜司嚎啕的空档儿,又再度恐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有一万种手段折磨你,如果你认真钻研过折磨这门学问的话,应该了解过它的祖师爷是谁,毕竟始祖是万物之源。
虽然他活着可能会带来更大的麻烦,但目前来看仍旧是活着比死了价值更大,至少终末病这个无从下手的事情,怜司更为知晓内幕。
“我不会帮你的。”怜司不为所动,“杀了我吧,我决斗本来就输了,自然也就没有活着的意义。”
“好啊,那要不我把你阉了吧。”蔻瓦拿来零落在地的史书,随手翻到其中一页,内里有发生在一千年前的详情记载,她高声念给怜司听,“你不是要听我的历史么,看,这里有记过我帮村民阉割牛羊的日常,应该跟阉你是同理吧。”
“你——”怜司一口鲜血涌出,霎时猛烈地咳血不止。
蔻瓦笑眯眯守在一旁,爪子却幽幽摸上他的腹部,然后打了个毛骨悚然的漩涡,这只手带来的压迫与恐惧,就像从地面墙角侵入的寒意,无法阻挡,它会攀抓住肚腹,让肠胃为之紧缩痉挛,让心脏为之停滞。
“好,我答应你。”怜司终于经受不住折磨,无奈妥协了,他万万没想到蔻瓦认真起来,在变态这方面更胜一筹。
蔻瓦心满意足地微笑,她将自己的手掌划出一道口子,又在怜司的手掌上划了相同的一道,然后二者重叠,口中喃喃念着。
“你在做什么?”怜司略显惊恐问道。
“这是血契,始祖家族的秘术,契约者的命格会被主人所捆绑,也就是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仆人,不能对我说谎,如果你背叛于我,那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说着,在二人手掌交叠处,言灵之契的光芒像一条条黄铜从云间的硫磺酸中倾泻而下,黑夜中难以描述的瑰丽迷离,又转瞬消失不见。
然后,见大功告成,蔻瓦废了好大力气,终于将怜司心窝上那柄夏瓦钢长剑拔了出来,他吐出一口瘀血,然后躺在地上抽搐了会,胸口上的窟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
“如果我再晚半个小时,估计你就没了。”蔻瓦瞧着他那血盆大口般可怖的伤口,挑挑眉,“你们亲兄弟之间会斗到这种你死我活,可真稀奇。”
“从我出生起,我跟修就注定是彼此对方的宿敌,迟早会有手足相残那一天。他被我母亲宠溺,寄予厚望不遗余力地培养,我也以为他会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