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姐最近怎么绑起了低马尾?”历史课上,林川又闲不住嘴。
要不是他管谁都叫“X哥”“X姐”,听这称呼,萧长矜还以为他和江苔生关系有多熟络。
“女生换个发型不是正常的吗?”萧长矜眼睛盯着黑板,记笔记。
“可她以前一直都是披着头发啊。”林川自然道。
这才刚开学多久?而且,他以前也不和她一个学校,何来“一直”之说?
“你很喜欢观察她?”萧长矜记了满满一面笔记,语气稀松平常。
“没。”
林川、萧长矜的座位和江苔生的在教室里正好呈一条对角线,他回头,看了江苔生一眼,又扭过头来。
“我只是觉得……”
“因为我喜欢。”
“什么?”林川的话被打断,他一时没明白萧长矜的意思。
“因为我喜欢她绑低马尾的样子,所以她绑给我看,听懂了吗?”萧长矜把笔一撂,目光微冷。
“哦。”
我只是觉得,她还挺好看的。后半句话浮在林川的喉咙眼,让他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这节课讲的都是周考的内容,到时候没上八十可不要怪我请你来喝茶。”历史老师把U盘一拔,电脑拉链一拉,笑呵呵地走了。
“矜哥,难怪你记那么认真!”林川哀嚎,“救我!”
“不。”萧长矜酷酷地站起来,一手插兜一手拿书,踢了踢林川的屁股,示意让他出去。
“啪!”
历史课本被随意地往桌子上一扔,江苔生被响动吓到,抬起头来。
看到萧长矜,两手插兜站在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扬了扬下巴:“别玩猫了,看书,这周要考。”
江苔生看着他,怀里的小猫也许也觉得这诡秘的气氛令人不适,吐吐小粉舌,刺溜一下跑走了。
良久,她开口,眼神疑惑:“你谁啊?”
萧长矜垂眸,额前的碎发稀松地搭在眼皮上,他轻声道:“我是谁不重要,你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学校。”
这样,即使父母不在身边,你也能过上很好的生活。
说完,他转身,回了座位。
林川洞悉一切,凑上来问:“她手腕上的运动手环也是你的?”
萧长矜“啊”了一声,算作应答。
林川体内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眼神戏谑:“你喜欢她?”
正说着,班长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堆彩带,每条彩带上都写有名字。
萧长矜坐在第一排,又和班委都处得不错,发东西自然都先发给他。
班长把分发任务推给体委,手里只拿着萧长矜的彩带,她跳到他面前,身子倚着墙,”萧长矜。”
“干嘛?”萧长矜边写作业边漫不经心地应答。
“彩带给我?”
班长是算准了他不在意这些事,她没想到会遭到拒绝。
“不行。”萧长矜一只手还在写作业,另一只手在她面前摊开。
“……”
见她没给,他又勾了勾手指,“拿来。”
“你要了干嘛,你不是不信这些的吗?”班长疑惑道。
“谁说我不信,拿来。”萧长矜直接一把抢过。
班长“切”了一声,没趣地跑了。
萧长矜转头对林川说:“是她喜欢我。”
“班长?”
“江,苔,生。”萧长矜扬了扬手腕上的红绳。
学校的梨花开得早,一夜春风,千树万树盛放。
太阳缓缓从地平线上升起,萧长矜迎着第一抹曦光,把彩带系在了天台的一根钢筋上。
顶楼有禁门,加上经费有限,学校懒得在天台的修缮上下功夫,平面上暴露着好几根从建筑物里延申出来的钢筋。
彩带在晨曦中飞扬。
身后响起脚步声。
萧长矜回过头去,看到了江苔生。
她步伐迟疑,带来了满地梨花。
“你刚刚在干嘛?”江苔生问。
“祈福。”萧长矜说。
“你为什么不绑在树上?”
“越往高处,越近神明。”
“你信神明?”
“原是不信。”
“嗯?”
“爱上一个人,便信了。”
江苔生走上前去,微微歪着头,好奇道:“你喜欢我?”
“你也喜欢我。”萧长矜语气笃定,眼有笑意。
江苔生很奇怪自己竟然没有强烈地想要否认的感觉,她把低马尾抚到肩膀前,喃喃道:“我为什么来到这里?”
“你来见我。”萧长矜上前一步,拉起她的右手,一只黑白配色的运动手环滑下,轻轻打在他的手背上。
“你……你为什么说我喜欢你?”萧长矜的手很大,几乎要将她的手都包住,皮肤相接的触感催生一股电流,直接刺激到了她的大脑,脑袋一片空白,脸上没来由地泛起了红晕。
“你吻过我。“萧长矜没皮没脸地逼近。
“哈?”江苔生懵住。
他慢慢地拉起她的手,从掌心,吻到指间,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狗,在舔舐着主人。
“这样吻的。”末了,他勾了勾唇。
江苔生的脑袋“砰”的一声,像有烟花在其间爆炸。
她抬头,天空竟然黑沉下来,真的有烟花在夜幕上绽开。
烟花映在她眼底,他的眼中映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