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站在玻璃大门外，手里紧紧捏着的离婚证已经显出深色的折痕。
手机在这个时候突兀的响起，他木然接起时，身后玻璃门内正好走出来一对新婚夫妻，小情侣举着结婚证开心地在门口留下一张合影。
秦臻第一次觉得别人的笑脸分外刺眼，愣在原地，连手机那端助理一遍又一遍的“秦总”都没听进去。
“秦总，秦总，你在听吗？”助理又拔高了声量。
新婚夫妻终于拍完照离开，秦臻这才惊醒一般地回神：“什么？”
助理在那边吐出一口气，庆幸的语气遮都遮不住：“秦总原来您在啊，我还以为您手机被偷了。”
“……有什么事，直接说。”秦臻直接略过对方的感叹，语气恢复到平日的疏冷。
助理这才想起正事，忙道：“秦总，当年冉小姐的事全部查清了，所有资料档案我已经发到您邮箱。”
秦臻握着手机的手一紧：“知道了。”
“还有，冉小姐今天出院，她问了好几次您会不会去接她，我不知道怎么答就先模糊应付过去了。”助理说得有些犹豫。
“以后她再问你，你就直接告诉她我不会去。”
一句话，看似说的是接人出院，可实际上还包括了以后有可能的所有碰面。
助理到底是在秦臻身边待得够久，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说：“秦总，我知道怎么做了。”
秦臻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刚要离开，手机却再次响了起来，屏幕上赫然写着“爷爷”二字。
秦臻已经预料到什么，闭了闭眼接通电话。
“你和筠筠真的离婚了？！”
秦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到耳中，全然不像是一个每日需要吃药的老人。
秦臻走下台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什么异样：“嗯，清筠和您说了？”
“她来和我道歉，说她辜负我当初的好意。你说说你，这么好一个姑娘，又是知根知底的，你还想要什么？”爷爷一口气不停地说着，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你不会还记着那个姓冉的老师吧，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别想娶她过门！”
秦臻听到这话蹙起眉：“爷爷，什么死不死的，这种话不许再说。”
“你这小子，现在还命令起我了？”
秦臻摁了摁太阳穴，叹口气道：“爷爷，你不要多想了，我不会和冉染结婚，我可以向你保证。”
“……真的？”
“嗯。”
秦爷爷终于缓和了点语气：“行吧行吧，你记着自己的保证就行。对了，虽然你和筠筠已经离婚，但怎么说你也算是她哥哥，以后还是得多照应她，她现在可都是一个人……”
秦爷爷曾经是拿刀扛枪的人，早些年就算退休说话做事也是雷厉风行，可只要遇到安清筠的事，他总会多出好几倍的耐心与细心。
像现在这样啰嗦不停的场面，秦臻只能在与安清筠有关的事上见到。
过去两年，他下意识排斥这些叮嘱吩咐，可现在他却听得格外认真。
“知道了爷爷，我会照顾好她的。”
以前是他因为一时之气蒙蔽双眼，但以后，他会好好弥补她。
对于他来说，离婚不是结束，反而是新的开始。
*
季窈打车回到书吧，为了庆祝自己完成其中一样任务，她还特意拐到小吃街准备买一些口味轻一些的小吃。
原本她是打算买重口味一点的，可这个念头才在脑子里闪过，某位大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不许吃辛辣重口，冷饮雪糕也都不能吃，你忘了之前因为吃重口住院的事了，这次流产更得忌口。”
季窈撅了撅嘴，看着一旁的烤猪蹄店默默走开：“知道了井大夫，我就买一个煎饼和一些糕点，行了吧。”
“……嗯，你自己要注意。”
“我知……”
“安姐！”
季窈正想随便应付下井易，就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她下意识转过头，手机对面的声音也传了过来。
“有人喊你？”
“啊，”她和面前的大男生对上眼，“嗯，一个书吧的客人。”
井易沉默了下：“我知道了，你忙吧。”
知道了？
哦，对哦，心里想什么，他就能知道。
季窈摁掉电话，笑着看向林朗：“怎么这么巧在这里碰上。”
说起来，两个人也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了。
林朗目光干净澄澈，听到她的话，倒是流露出几分不好意思：“我正好过来买午饭。”
他不会说是在校门口突然看见她才过来的。
季窈虽然不知道他真正的原因，但看着他些许闪躲的目光还是猜出了他有所隐瞒。
不过她并没有要一问究竟的想法，点点头笑道：“你们在学校应该经常来这边逛吃的吧，有没有什么口味淡一些的小吃推荐？”
林朗一喜，立刻回道：“有，有的，我带你过去看看！”
季窈心情好，没有拒绝，跟上前。
两个人逛了好一会儿，季窈馋虫附体，一时没忍住又买了好些该“忌口”的小吃。
不过她肯定不敢吃，只能大包小包地带回到书吧。
“哇，姐，也太丰盛了吧。”丁香率先走过来要看她手里的吃的。
季窈侧身一避，转头用眼神指指跟着她一起来的林朗，说：“你们一起去我房间吃吧，在书吧打开味道太大。”
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