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衰六旺,做买卖哪有“常胜将军”?可孟沛锡一年四季从背心短裙卖到棉袄绒裤,新老顾客照单全收,档口挤得热火朝天。
对此,客人们的评价是:“孟老板的货扎实,人更扎实。”
但是碰到故意找茬儿的挑衅者,孟沛锡的拳头相当硬。
因为竞争太激烈,很多店家爱耍阴招——雇人去假装买货,翻来覆去挑毛病;要么到处散布谣言,逮谁跟谁说坏话;也有直接拿钱找“社会人”出手教训的,想灭一灭他们劲猛的风头。
不止这些人,也不止这些手段,却无一不被孟沛锡一一摆平,再狠狠教训回去。
其中蹦得最欢的一位老板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孟沛锡薅着脚脖子,从市场尾拖到市场头,裤子都蹭掉磨破了。
孟老板美其名曰——看你对我们家挺眼热,我给你传授传授经验。
他安排服务员轮流顶班,白天挂货卖货、晚上进货捋货,就是不关门,且对外大肆宣扬免费请这位老板观看学习。
这只“被杀的鸡”吃喝拉撒全由打手轮番盯着,死活不让他睡觉。但凡眼皮有要闭上的趋势,一记响亮的大耳光就糊在脸上。
孟沛锡三天没出现,这位老板的精神几近疯狂,待第四天看到孟沛锡时人都涣散了,连哭爹喊娘的劲儿都没有,只迅速闭上眼睛下跪磕头。
周围“观看的猴”都在关注此事如何收场,整整四日终于见到“被杀的鸡”。
他一手捂着屁股蛋子,一手捂着嘴巴子,再次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市场头飘回市场尾,状态犹如受大刑。
孟沛锡爽快地给所有员工带薪休假一天,并向那位老板喊话:“随时欢迎你再来学习,期待你做出更好的成绩!”
无数人对孟沛锡的态度从咬牙切齿转变成忌惮,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撞上了笑称一声“孟老板”,背后都想下回躲着走。
即便如此,依然有硬茬子不服不忿,想联手做局给孟沛锡送进号子蹲两天——起码能压一压他的气焰!
结果这几位大哥跟以往那些“被杀的鸡”一样,赵柘一句话总结:“啥也没捞着,猛吃一顿亏。”
他们手黑,孟沛锡手更阴;他们玩脏的,孟沛锡玩的更埋汰;他们不是物,孟沛锡更不是犊子。
可街面上鱼龙混杂,档口换老板的速度不比货品更新的速度慢,总有人暗地给他下绊子,也有太多人眼红想要“复制粘贴”,好像他家就是风向标,跟着卖就稳赚不赔。
孟沛锡对此有三种态度——面对听劝的小老板,我可以传授给你“生意经”,但是赚到钱你得孝敬我;面对同样有实力的仁义大哥,则处成好兄弟,分别卖不同种类的货品,更经常聚在一起分享资讯——谁谁干啥更挣钱了;面对威胁到自己、一再跟他撞款抢生意的同行,先“客气”地商量,谈不拢就粗暴地干仗。
他常年挨揍,如今翻身做主人了,怎么打人比谁都门清。只要出手,对家就没有不连夜撤货的,用他们的行话叫“摘版”。
但孟沛锡不会给他们逼得太紧,一旦对家肯摘,他就会将其剩下的货收走,不让货砸在对方手里。
话说回来,这段睡着做梦都在忙碌的时光,白天唯一能坐下的空档便是吃饭,配上收音机里的两句戏曲。
戏曲唱得慢,他们吃得快,基本听不到第三句。
准确来讲更应该叫吞饭——把饭菜扣在一起搅和,太干就加点水,之后用勺子往嘴里耙,他们就稀里糊涂地往下咽。
然而多年后市场饱和,钱就没那么容易赚了,客流量急剧减少。
曾经的香饽饽一夕之间变做烫手山芋,大家落差很大。
一波人像尝到甜头的赌徒般不愿离场,从而被拖垮;一波人拿着积蓄另谋出路,纷纷转型。
孟沛锡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其远见是多年经验累积而成。
在看到市场火爆得离谱、已经超出正常阈值时,他不单为数钱感到快意,同样开始掂量别的门道儿。
当买卖逐渐衰败,他尝试着投资,奈何完全不懂里面的套路,赔的很凶。
几番周折之后,赔的金额已然触及孟沛锡心中所设立的红线,他毅然决然地离场,也终于下定决心把多年的想法落到实处——开正经公司做大做强。
孟沛锡虽在生意场上有高瞻远瞩,但不了解权势的概念,亦未涉足过上头的领域,只知道有钱就好办事儿。
他屡次碰壁,光是一层层向上疏通人脉就花不少钱,原来的生意还不景气,无法支撑他继续实现计划,而多年共同打拼的兄弟姊妹早已“脱胎换骨”。
他们淘到金,不再是别人嘴里的混混儿和小太妹,而是各位老板和老板娘。
当初他们仰仗孟沛锡体验到了暴富的感觉,有些人膨胀之后早去外地单干了;有些人因为不爱操心继续追随孟沛锡,反正在他手下能被喂饱,但如今一看形势该撤的也撤了。
其中一小半人跟孟沛锡打了招呼——有人体面地解释理由,有人热闹地攒了饭局,也有人邀请孟沛锡跟他们尝试新项目。
大部分人是悄无声息的离开的。
孟沛锡从不为感情浪费精力,更不是感情用事的人。他觉得这样的“世态炎凉”很现实,他喜欢这种现实。
可眼看着家底子都要被掏空,蓝图就只差临门一脚,孟沛锡满心去赚快钱。
他手下还留着几个小伙计,有一人叫董瀚洋,其姐姐在厂子里工作,名为董香兰,人称——兰姐。
董瀚洋给孟沛锡干活儿特别卖力气,从不喊累,总说家里需要钱。
孟沛锡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董香兰常年吸食使人上瘾的玩意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