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比白日冷得多方才碰到她的手很凉。
“你不是说和昭宇并无交好。”吟长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只是狐疑的问。
“泛泛之交。”凌瞿生说得淡泊。
“泛泛之交还会有约定。”接上这话时她像要扎人的刺猬。
“若没记错,十年前你也有约与我,彼时谁信誓旦旦的保证往后京都城中要给我带路,却违背得一干二净。”话到此看对方尖锐的棱角立时变软,凌瞿生心中生出些不满。
他以为咬在吟长颈侧的伤可以发泄这十年的不甘,原来远远不够只要一想起她的不辞而别,心中翻滚的愤怒依旧。
“我们交情不一般嘛,三哥不会记这点仇吧。”在那些不甚光彩的过去里吟长委实是失信于人,只能变着法子往回圆。
“噢,怎么个不一般。”他压低嗓音明摆着是要刁难,试了试桌上手炉的温度确认合宜后塞到她手中,毫不在意相互间的触碰。
“我们相识多年。”吟长阿谀道。
“见面的次数五指数得过来。”凌瞿生拆台。
“我们临江共赏过景。”她不甘示弱。
“那次疾风骤雨。”他靠近窗边高大的身躯遮挡住习习寒风,出口的话却不客气。
“好歹去浮连渡口是我带的路。”
“嗯,异常颠簸。”凌瞿生句句戳心。
吟长闻言默默抚上腰间藏着的红玉,绞尽脑汁却无话可说,如果禹之在定会惊呆,居然有人能在阿姐这里争得言语上风。
此刻回想起来不管是临摹狩猎图还是宫中红梅宴乃至徐家别院,每一次都是受益于他而自己应允的种种却都未有结果。
“还有呢。”凌瞿生凝神看来并不期待答案。
“还偷过你茶饮,与你喝酒丢了人,躺过你家回廊行了吧。”吟长被咫尺前这张妖孽的脸激到极处出口没了顾忌,心里非议三殿下还是任何事都分厘不让巧舌如簧。
“如此…交情确实不浅。”凌瞿生今夜终于低笑出声,吟长亲眼所见与民间对寰王的传言严重不符,可见众口悠悠传无真言。
“那我们的约定不如作罢,如今的京都城怕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她见风使舵还不忘奉承一番。
“叶阿九账可不是这么算的,因为我不需要你就理所当然的推脱。”吟长拉下讨好的笑脸,彻底放弃与他言语周旋。
雪域春末的夜依旧冷,似乎年年如一日转瞬已过三个年头,他乡遇故人内心的欢喜超出想象,所以不知不觉没有回宫还在此躲避搜寻的人。
凌瞿生见她不再辩驳摆着任人处置的架势,突然抬手抽走吟长固发的头冠,让青丝披垂而下嘴里冷冷说“这样比较顺眼。”
比孩童间的打闹更幼稚,只见他做完后举止泰然的关上窗户,走回圆桌前坐下斟茶独饮,小小作弄放其他任何人来做吟长都会一笑置之,洽洽对这个人总是没有那么多容忍。
她还手的动作极快直取他腰间锦袋,可惜身经百战的男人在应变上实在太灵敏,还未近其身就被躲过,吟长转身再去夺人已经闪到门前。
凌瞿生轻蔑的看看她又瞧瞧自己的锦袋,抬起眼睑挑衅的意味十分浓烈。
比武吟长当然不是他对手,此时体内灵力空虚几招过后手心起薄汗,暖炉拿在手里有些烫。
“三哥这个给你。”她将手中物抛出,对方任由它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男子不动声色,似乎对任何会转移视线的东西都不在意。
吟长继续追逐他,宽大的袖袍扫翻桌旁茶盏,凌瞿生退后身体碰倒画屏,她想趁机夺物对方已跃过头顶,顺势俯下身捡起暖炉再扔出去正砸倒椅边瓷瓶,不甘心连衣角都没摸到又疾掠而去。
徐三守在门外,听到瓷器碎裂木具翻倒之声却不敢贸然进入,急得额旁青筋直跳,心想还不如覃少主去搬石磨呢。
终于动静渐渐平息,他轻叩门询问是否需要传人,得到退下的命令时如获大赦匆忙离去,覃少主说过男女吵架最是参合不得,往往落得两头不是人。
此时吟长抚着胸口蹲在地上急喘,看起来发丝散乱疲惫不堪,而另一人依旧气定神闲。
“不要了不要了。”她大口呼吸着空气感受胸腔里急速跳动的心,挥挥左手表示放弃,话却有点不对味。
偏偏凌瞿生还认真问道“不要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耳中听到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等吟长仔细看去一切如常。
“什么宝贝藏得这么好。”她抢不到只能问。
凌瞿生并不回答,刹那间她按着胸前一脸痛苦,额前细细密密的汗粘着发丝,脸色绯红看着确实不太正常。
“怎么了。”他急走过去想要扶起地上的人,刚靠近腰间一紧连带着人也被拉倒,吟长偷袭得逞不管不顾忙着取锦袋里的东西。
一粒闪动光芒的佛珠被她拿在指尖,晶莹的珠体上密密麻麻用金漆写下梵文,仔细看中间一丝若隐若现的晶红,前两次所见它一半都被编织的丝线包裹,虽不同凡物却远没有现在灵性。
“三哥哪里得到的。”吟长将珠子伸到他面前。
“在徐家偶然获得。”凌瞿生顺势坐在地面。
她现在已能确认这颗佛珠的名号,蓬瀛栖地中藏书万卷很多都是遗世孤本,不难对上它的种种特征。
相传万年前佛祖坐下弟子婆释迦海,入凡尘化解白骨露野的战争惨象,停落西域古城,予女王传授治世义理,婆释迦海心中无情爱不避世俗之嫌,女王却在朝夕相处中生了情障。
经年努力最后只有曼尼尔不愿休战,婆释迦海整理行装亲自前往议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