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不确定了,“我……醉了吗?”
文承歪头,“你还知道自己是谁吗?”
“罗少知。”
文承挑眉。
罗少知失语。
真醉了,这样无聊的问题她居然还认真回答了。
可刚才和易雪衣谈话,自己分明表现得很正常。
罗少知很没底气,纠结了小半天,眼神闪躲,压低声音问:“侯爷可看见静安王妃了?”
文承一个字没回,就连眼睛都没抬。
罗少知知道他听了进去,谨慎道:“王妃方才同我说了些话……”
文承终于有所反应,“什么话?”
罗少知:“当然不能告诉你。”
文承:……
罗少知觉得这样说有些不妥,补充道:“宫中人多眼杂,侯爷还是等回去再问吧。”
文承眼神复杂地看着她,“罗少知,你醉了。”
“我知道,”罗少知自顾自地叹了口气,语气沉痛,后悔不已,“是我大意了,若有人想在这时候害我,必定一打一个准。”
人是醉了,说的话却很有逻辑,就是胆子大了些,什么心里话都往外说。
文承觉得她这副模样很有意思,嘴角弯了弯,抱臂好整以暇,问:“谁要害你?”
“我也不清楚,”罗少知闭上眼,在脑门上拍了两下,模糊道,“我,或许能猜到……但我也不确定。”
她表现得纠结,文承没再继续问下去。
休整了几息,罗少知吐气睁开眼,就见文承眼神静静,视线越过自己,正看向自己身后。
“你在看什么?”她下意识问。
文承:“死人。”
罗少知后脖一凉,毛骨悚然,惊悚地扭头,只见身后清净无一物,要一定说有,便只剩下远处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池水,和一座座遥远相邻的亭台。
那一瞬间,罗少知很想骂人。
文承收回目光,用极轻淡的语气道:“你看不见。”
罗少知瞬时寒毛倒竖。
文承对她微微一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害怕?”
罗少知硬邦邦地回道:“不好笑。”
这笑话着实冷了点。
文承指尖在石桌上轻轻叩了下,语气不明,道:“你不是很爱笑?”
罗少知:?
罗少知没明白文承的意思,“啊?”
以她对文承的了解,这语气应当是不高兴了。
可他有什么不高兴的,自己又哪儿惹着他了?
还是说,那会儿在宴上,有嫔御提起他们俩的婚事,撩着他这只大老虎的胡须了?
罗少知纳闷地问:“你又不高兴了?”
文承顿了下。
罗少知怨念十足,“又不是我让人提的,你这也要怨我?”
文承的眼神变得很一言难尽。
他垂睫,静静地说了四个字:“对牛弹琴。”
罗少知麻木地“哦”了一声,闷闷不乐,撇过脸望着远处出神。
两人就这样在亭台楼里对坐着,彼此不说一句话,好似一对般配的坐石。
海池边风大,罗少知的脑袋不知不觉地放空。
她觉得自己似乎想了许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身体居然在这样的氛围里得到前所未有过的放松,好似撂下了负压已久的重担。
罗少知的眼中渐渐流露出一点稍纵即逝的哀意,两弯远黛微微颦蹙,欲语还休,“……文三。”
文承看过来。
罗少知咬了咬唇,轻声道:“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万一她出了什么意外,万一哪天她不在了,天底下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读懂他的心……
文承抬着眼眸,大概是在审视她这句话的真实用意,罗少知不由变得更悲伤了,心想好心当作驴肝肺,到底是谁在对牛弹琴。
沉默了好半天,文承忽然起身,罗少知以为他嫌烦了打算回去,下意识跟着站起来,却见文承朝自己走过来。
走到罗少知身前,文承微微俯身。
罗少知颤了一下,想要往后退,却被文承伸手抬起了下巴,被逼迫着与那双极具压迫力的眼眸对上视线。
风吹乱了罗少知的耳发,她的心便也跟着乱七八糟的。
文承低声说:“当真是醉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