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清。”阮京玉手臂一扬,把袖子从她手里拽了出来,“去拿纸笔,替我带封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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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京玉费干了口舌,回到方丈院,将冷茶一饮而尽。
“法师猜的不错,楼姑娘的确不想回家。”
“你给她劝解好了?”净渊又给她添杯,“这孩子闷声不吭的,却很执拗。”
阮京玉吹了吹浮沫,“我让她去小青峰投奔谯伯了,我替她留下来。”
净渊怔住了,料想是楼冬天的主意,难免气愤,“简直胡闹,你如何能替!快去拦下她!”
“人已经走了。”阮京玉按下净渊法师,叫她稍安勿躁,“明日我会一会那位尚书大人,见机行事,不一定真要替她,法师权当不知道,就别露面了。”
“你替旁人考虑得周全,那自己呢?”净渊叹气摇头,“这样的事怎么能应承!”
阮京玉风轻云淡的一笑,“楼姑娘开这个口了么,恩情总要还的。”
“她……”净渊正要反驳,被阮京玉抢下话来,“好歹也给我喂过药,擦过身。”
可楼冬天挟恩图报,挟的是救命之恩呐!没有这样蒙骗人的,净渊思来想去,“还是不成!就算赵家人当即没认出来,也瞒不了一世啊。”
“法师无须担忧,我原本就打算回畿京,有个身份也好,届时再想办法脱身,于我来说不算难事。”
阮京玉撑着石桌站起来,恭身拱手,“今夜就同法师道别了,承蒙照拂,感激不尽。”
净渊起身扶了扶她,“你说回去?家在畿京?”
前两年边境打仗,原以为阮京玉是遭了殃,顺着河水飘过来的西夏人,但后来见她做派雍雅,又不像北方蛮人,竟是畿京本地的么。
阮京玉缄默不语,仰头看那悬在檐梢的皓月。
尽此长圆夜,可堪离愁苦。
她在床榻上躺了一年多,春天的时候,能站起来了,谯伯托着她,站在小青峰最高的顶,向着日头升起的东方,能看见畿京城。
那瞬间,畅快的疾呼却滞闷在了胸口,险些憋出泪来。春雨油润,飘飘洒洒,她只能颓唐的望着雾湿模糊的远方。
早已物是人非了。
“我夙愿未尝,是时候回去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