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被她坐裂的蛇蛋。
“你还有心情管人家？”
伽蓝悻悻地对他一吐舌头。
“行了，走吧，跟我去找医馆。”
伽蓝这才注意到他们此刻已不在一水间。
“这是什么地方？”
扶光大步流星走在前面，指着不远处一块石头给她看。伽蓝一瘸一拐地凑上去，上面有三个堪称风烛残年的字——如也墟。
伽蓝似乎记得曾经在藏经阁见到过此处的记载，这是一个位于人间与大千界接壤的地方，人、妖、禅修在这里自由混居，不受任何一方势力管束。
她从未听闻有人去过如也墟，以为不过是古老传说，没想到今日竟有幸亲身造访。
周围杂草树木野蛮生长，连标识都是块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霜的破石头，再看路上行人（也可能是行妖）衣着朴素、悠悠自适，确实像是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路过一棵古樟时，他突然开口，又把伽蓝吓一跳。
“扶光公子，怎么又换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樟长老莫要打趣我，此番前来是为若轻的伤，我赶着去寻阿幼朵，就不和您寒暄了。您的新故事我下回一定来听。”
伽蓝礼貌地向这树妖打了个招呼，又屁颠屁颠跟上匆匆离去的扶光。
“什么风把扶光大公子吹来了？”
“阿幼朵，若轻手上经脉断裂，你医术高明，可有什么办法？”
被叫做阿幼朵的是个苗疆打扮的少女，一头黑发高高束起，与彩色发绳混编成几股麻花辫，眼尾细细勾勒出一簇相同色系的线纹，显得活泼俏皮。伽蓝以前不修边幅像个男人，从不留心女子妆容打扮，不知是不是在一水间浸淫胭脂水粉耳濡目染久了，竟然颇觉阿幼朵这一身妆扮让人眼前一亮，生平第一次生出些许描眉画目的欲望。
“啧，就知道你来找我只有正事儿，”阿幼朵的目光落在伽蓝身上，“这位美丽的姑娘是？”
“我叫伽蓝。”既已被扶光点明身份，在如也墟这种地方也没必要隐姓埋名，伽蓝便如实回答。
阿幼朵听了只是一挑柳眉，并不惊讶她。
“办法嘛，肯定是有的，”阿幼朵眼睛一转，“就是不知道扶光公子出不出得起价？”
“你尽管开价，哪怕是要四方佛国的法器宝物，我也让这神女给你去寻来！”
“谁不知道你扶光在如也墟是大富商，我不要钱，就要你陪我春宵一晚，可好？”
“阿幼朵，我不是在与你说笑。”扶光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声音已是冷了下来。
“好啦，知道你守身如玉，你随我来。”
伽蓝等得无聊，便绕着阿幼朵的医馆参观起来。
这屋子虽然不大，但是五脏俱全，各式各样的行医器具一应俱全，还有整整一面墙的草药抽屉，各处散放着大大小小的药酒瓶子，里面泡着一些姿态诡异的虫子动物植物，伽蓝没敢仔细辩认，怕自己吐出来。
没过多久，阿幼朵和扶光就出来了。
“伽蓝姑娘，可否将你伤若轻姑娘的那把剑给我看看？”
伽蓝不明所以，但还是掏出来递给阿幼朵。
阿幼朵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对扶光说：
“她这剑是伽罗法器，又经无天业力加成，我不能保证我的药能起作用。”说到这，她停顿了一下，用一种近乎同情的目光看向伽蓝，“这样吧，你将这药让伽蓝姑娘用舌尖精血含上七七四十九小时，再煎给若轻姑娘，如此或许可破无天业力之毒。”
“阿幼朵，果然没有你治不好的伤。”扶光并不喜形于色，但是言语间已是轻松不少。
他打开手上匣子，取出那粒小小的药丸，捏住伽蓝的脸颊，迫使她张嘴，把药丸投进去。
“你最好自觉一点，放出你的精血，”扶光低下头凑近伽蓝的唇，“你不会想让我帮你咬破舌头吧。”
说话间两人鼻息交错，伽蓝痒得直往后缩，热气蒸腾出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