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顾子然一身黑色劲装,坐着轮椅,进了冷香院。 花娇娇看见他,暗自骂娘。他怎么这个点来了,幸亏她今晚没有溜出去。 她上下打量了顾子然几眼:“你穿成这个样子,是要去当贼,还是采花?” “你不会说话,可以闭嘴。”顾子然丢给她一套同样的黑色劲装,“换上!” “你自己鬼鬼祟祟也就算了,还要捎带上我?”花娇娇想也不想,就把衣裳丢了回去。 顾子然唰地一下抽出了鞭子:“去不去?” “你现在毒都还没解完,吓唬谁啊?别鞭子没挥完,自己先倒了。”花娇娇嗤之于鼻。 “不穿是吗?” “废话。” “那本王帮你穿。” 顾子然长鞭扬起,鞭梢灵活地转了个圈,扯下了花娇娇的腰带。 花娇娇的这身衣裳,全靠一根腰带束缚,腰带一扯掉,整件衣裳都散了。 “顾子然!”花娇娇抓出一包毒粉,就要朝他脸上扬,但想想他体内已经有两种毒,其中一种还是原主的杰作,又咬牙把毒粉放了回去。 “让我穿也行,给钱!”花娇娇把手一伸。 她这几天忙着做祛痘印膏,琢磨怎么赚钱,还要琢磨怎么给自己弄个新身份,可没时间陪他瞎胡闹。 “你就知道钱!”顾子然觉得,他可能迟早会被这个死女人气死。 花娇娇听见这句话,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真是饱人不知饿人饥,她也很想做个清高不在乎钱的人,但她办得到吗? 单是女儿的病,就够她头疼了。 顾子然见她忽然神色黯然,怔了一怔,叫天青拿了一张银票进来:“本王懒得再跟你啰嗦,赶紧去换!” 花娇娇接过来一看,面值五十。 行吧,有总比没有强。 她收起银子,转身进屋,换衣裳去了。 顾子然看着晃动的帘子,忍不住问天青:“会不会有一天,本王找她说几句话,都得先给她付银子?” 天青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为了王爷,属下以后随身多带点银票。” 他是想跟花娇娇合起伙来气死他吧??顾子然深吸一口气,免得还没去义庄,就先把天青变成了尸体。 花娇娇换好夜行衣,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夜行衣利落的剪裁,极大限度地勾勒出了她的好身段。 顾子然喉结滚动,别开了眼:“走。” 花娇娇跟着他上了车,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顾子然没有回答。 他怕告诉了她目的地是义庄,她就要坐地起价。 马车一路向西,出了城门,在义庄前停了下来。 三人刚戴好面巾,就有两名守夜人听见动静,出来查看。 顾子然长鞭骤出,轮椅在车内未动,两名守夜人却已悄无声息地倒下了。 花娇娇惊得捂住了嘴:“你杀人了?!” 顾子然像看傻子一样看她:“那是大理寺义庄的守夜人,本王要是能杀了他们,何须这身打扮?” 原来这里是义庄?花娇娇眨了眨眼:“你堂堂齐王,来大理寺的地盘,还需要偷偷摸摸?” 顾子然没接茬,摇着轮椅,下车进了门。 天青小声地给花娇娇解释:“王爷以前功名赫赫,嫉妒他的人太多,后来他双腿残疾,不知多少人等着落井下石。他要是明目张胆地来这里,等不到天亮,弹劾他的奏折,就要躺在皇上的御案上了。” 原来双腿残疾后的顾子然,过得如此不尽人意。 或许是因为这一切都是原主造成的,花娇娇莫名地有点难过,默默地垂下了眼帘。 顾子然回头,出声讥讽:“怕得都不敢抬眼了?” ? 几具尸体而已,会让她害怕? 试问哪个大夫会怕死人?还是医学生的时候,她就天天跟大体老师打交道了好吗? 花娇娇正翻白眼儿,忽然长鞭甩了过来。 下一秒,她就已经坐在顾子然的腿上,脸被他摁进了怀里。 “就知道你是个不中用的,早知道不带你来了,白白被你讹走五十两银子。”顾子然满脸嫌弃。 ??? 他到底是从哪儿看出她不中用的?她都不知道他带她来是干嘛的!花娇娇满头问号。 “王爷,找到了,在这儿!”天青的声音响起。 顾子然一手摁着花娇娇的头,一手摇轮椅,来到了葛存友的尸体前。 花娇娇奋力扯开他的手,抬头看去,原来是葛存友。他大半夜地带她出门,就为了看一具尸体?这是什么鬼畜的癖好! “怕还看?吓尿了裤子,本王马上把你扔出去。”顾子然正要把花娇娇的脑袋摁回去,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 这显然是个高手。 今夜来义庄的,居然还有别人? 顾子然攥住鞭柄,微微眯起了眼。 忽然劲风袭来,一道黑影闪身进门,直奔葛存友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