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成文是江南郎中,怎会一眼认出她是齐王妃? 卫守疆说江陵王府白养了卫休宜这么多年,可正常情况不是该说父母白生了她这个女儿吗? 莫非卫修宜不是江陵王亲生的? 但卫修宜是郡主,血统岂容混淆?肯定是她多心了。 花娇娇见卫守疆情绪激动,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会更刺激他,转身欲走。 这时顾子然却出声道:“卫世子,如果本王没记错,多年前在战场上,本王曾救过你一命。” 卫守疆点头:“不错,王爷救命之恩,臣永世难忘,但如果您是想替齐王妃求情,只怕是不能了。因为当初是她母亲主动跟我们江陵王府断绝了关系,而非我们不认她。” “你认不认她,本王毫不关心。”顾子然淡漠地道,“只是今天是本王带她来的,如果你让她诊脉,岂不是不给本王面子?” “都说江陵王家风严谨,作风正派,在本王看来,也不过如此,连最起码的知恩图报都做不到。” 卫守疆被他这番话说得面红耳赤,满脸惭愧:“臣只想着旧日恩怨,却忘了是王爷带她来的,臣这就让齐王妃给臣诊治。” 顾子然却还是对他的态度不满意:“既然卫修宜已经与江陵王府断绝了关系,那花娇娇就不再是你的外甥女,本王说得可对?” 卫守疆眼中情绪复杂,但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她现在在你面前的身份,仅仅是齐王妃而已。而你对齐王妃的态度,就是这样的?” “你若是再对齐王妃不恭敬,就算你是江陵王世子,本王照样治你一个不敬之罪!”顾子然冷着脸,音调严厉。 卫守疆被怼得无话可说,只能低头认错:“是臣不懂规矩了,还请王爷原谅。” 顾子然这才缓和了神色:“齐王妃愿意为你治病,是你的荣幸,甭管你乐意不乐意,都给本王受着!” 卫守疆沉默片刻,向花娇娇低了头:“臣刚才对齐王妃多有得罪,还望齐王妃大人有大量,莫要与臣计较。” 看着顾子然拿身份压她的亲舅舅,花娇娇心情很复杂。 但不得不承认,这样才是最有效的。 她一码归一码,虽说他对令狐月的态度,让她很生气,但这一刻,她还是感激他。 花娇娇走到床边,没有应卫守疆的话,只是示意他把手伸出来。 卫守疆顺从照办。 姜氏看了顾子然一眼,命人给花娇娇搬了椅子来。 冯成文偷眼看花娇娇,很想阻止她,但想想顾子然刚才对卫守疆都没好脸色,就没敢开口了。 花娇娇用心地给卫守疆诊了脉,又让他张开嘴,给他检查了喉咙,口中喃喃自语:“奇怪。” “哪里奇怪了?”姜氏问道。 卫守疆不满她主动询问花娇娇,瞪了她一眼。 花娇娇皱着眉头道:“舅舅虽然咳嗽,但喉咙和肺部都没有任何病变。” 姜氏知道卫守疆不希望她主动跟花娇娇搭腔,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可冯郎中说,世子爷的病灶就是在肺里。” “没错。”冯成文接过了姜氏的话,“世子爷之所以咳嗽,是因为多年前生气,落下了病根,导致肺热气虚,久咳不愈。齐王妃之所以诊不出肺部有毛病,那是因为草民一直在用药为世子爷控制病情。” “不可能!”花娇娇断然否认,“我舅舅没有任何肺热气虚的脉象,即便你用过药,也不可能诊不出任何异样!” 冯成文望着她欲言又止了半晌,才道:“不知齐王妃师承何人?又治过几例咳嗽的病人?” “脉象摆在这里,乃是事实,你又何必质疑我的医术?”花娇娇很不高兴。 “你如果觉得脉象不对,继续诊查便是,何必跟他们废话?”顾子然不耐烦了。 说得也是,现在又没人敢拦着她。花娇娇从善如流,把手伸进袖子,从空间里取出了电耳镜,就要给卫守疆检查耳朵。 就在这时,帐篷外忽然传来了苍老而又愤怒的声音:“住手!”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由妾室打扮的女人搀扶着,走了进来。 花娇娇一眼认出了他,这是卫修宜和卫守疆的父亲,她的外祖父,江陵王卫破虏。 其实他今年才刚满六十岁,但头发胡子,乃至于眉毛,都全白了。 卫破虏看都没看花娇娇一眼,径直走到了卫守疆床前,声色俱厉:“守疆,你忘了卫修宜当年是如何害你了?!你还敢让她的女儿给你治病?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 她的母亲,害过卫守疆?这是怎么回事?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花娇娇惊讶极了。 卫守疆看了看顾子然,低声跟卫破虏解释:“爹,齐王的意思是,既然花娇娇已经不算是我的外甥女,那她就只是齐王妃,咱们理应拿她当齐王妃看待,不能怠慢。再说齐王曾经救过儿子一命,儿子理应知恩图报……” “知恩图报,就该把命给人糟蹋?这是什么道理?”卫破虏说着,转向了顾子然,“齐王,论爵位,本王不比你低,论战功,本王也不输你,如果你非要拿皇子的身份压人,那咱们就一起去皇上面前,说道说道!” 顾子然眉头一皱,就要辩驳。 花娇娇却扯了扯他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