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天然小说>女生耽美>汉广> 今夕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今夕(1 / 2)

江之矣记得那是一个雨天,那时的空气有些潮热,风里漏泻出些许的花香余馥。

江逾白酒量极差,此时已是全醉,斜斜的靠在她的怀中。此时他闭着目,两叶眉墨,仿佛行绾的春蚓虿尾,只是弯弯,尽是一笔在怀的书生意气。

江之矣用指腹辗过他的唇,觉得红得触目惊心,她的手指探入他的口腔,在里面搅动着,而他只是乖顺地承受着。

涎水流了下来,她替他擦拭去,又把他的外套丢在沙发上,解下了他的领带,以及衬衫的襟领,从中流露出满身的雪白。

江之矣久久的凝视着他,心中很清楚:现在再也没有退路了,但她本来也就没想过回头。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滴滴嗒嗒地响个不停,她不熟练的学习使用着自己的手指,渐渐分不清是哪里的水声。

她一边做着,一边想到父母,其实她早就记不清他们的脸了,想象他们责怪自己,骂她不知廉耻,自虐般的从中觉得痛苦和快乐并存。

她又想到很多人,觉得自己可恨,但她对自己的恶很坦然,因为她实在忍不住了,透不过气,快要被逼疯了。

江之矣颤抖着,靠在他瘦削的肩上,一边机械的继续着,一边慢慢的流下泪来。

她的爱并不伟大,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更是沉重而污浊的,她是在用她的悲哀和绝望去爱他,像一个溺水者,很想要得救,但又不想将他也一起拖进来。

她握着他的手帮自己抒解,而这是出于心灵而不是□□上的渴望。

江之矣勉强帮他清理过,好几次险些中途宣告失败,因为她的意志异常的脆弱,已经分不清现在是梦还是现实了。

等她叫车离开别墅,到了提前已经租的房子,发现身体还有些衰败的激情的残余时,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于是就这样静静的等着日出。

江之矣不知道江逾白的反应,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原谅自巳,像还未落下、但已经悬于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她在等待着审判。

但是,一直过了一个月,都没有任何动静,一直到他宣告和方思久婚姻登记。

出于某种冲动,她打电话过去,对方很快接通,似乎等待着她的开口。

就这样僵持了一分钟,江之矣最终还是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她收到提示:银行卡到账两百万。

江之矣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对于这件荒唐的事,江之矣并不后悔,因为她不是处于一时的冲动,而是想了很久很久后的一种无法抑制的爆发。

但她也不为此而喜悦,因为她伤害到了江之矣,让他自责。

她很想告诉他,她长成今天的样子,并不是后天的畸变,而是灵魂里的原罪。

她从来都是这样一个人。

江之矣昏昏沉沉的坐在教室里,逐渐变成半趴伏在桌上,她的心还是很乱,只是勉强爬起来上课而已。

郑廷柏敲了敲她的桌子,“之矣,身体不舒服吗?”

江之矣从他担忧的表情看出自己的脸色恐怕不会好,坐直了些,才道:“嗯……”

郑廷柏道:“那你先回去吧,我帮你请假。”

江之矣本想一走了之,但又想到什么,于是问道:“老师,我可以找你作一次咨询吗?”

郑廷柏应下了。

江之矣生性多疑,绝不轻易与人交心,郑廷柏算是为数不多能让她信任的人了。

在她平淡匮乏的人际关系中,郑廷柏和江逾白分别担任了“师”和“长”的角色。

他们约定的时间在明天下午三点。

屠格涅夫在《猎人笔记》里写:“世间往往有奇怪的事:有的人你和他长住在一起,保持亲密的关系,然而从来不同他推心置腹地讲真心话;而有的人呢,刚刚相识,就一见如故,彼此像忏悔一样把所有的秘密都泄露出来。”

——前半句是有道理的,即使江逾白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他也被江之矣排斥在她的大多秘密之外,至于后半句所说的这个人,她过去没有遇见,将来大概也不会遇见了。

江之矣没有宗教信仰,这似乎让人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所谓崇拜,最深层的阐释就是把自己挖空,交给别人,并不是什么纯洁美好的感情,一旦崇拜毁灭,这个人往往很难接受住这种打击;而信仰呢,她更愿意理解为这个人在寻找一种寄托,因为他自己无法承受住现在的一切。

江之矣来得比较早,她一边等待,一边打开手机,无聊的开始玩游戏。

等她打完一局的时候,发现郑廷柏已经在对面落座,笑眯眯的看着她。

江之矣毫无愧疚,“老师,我好了。”

郑廷柏询问道:“那我们现在开始?”

江之矣点头。

她开口,声音有点轻,“在上个月,我性/侵/犯了我哥。”

郑廷柏没有沉默多久,他很温和的道:“能描述一下当时的情景吗?”

“当时我选了一杯含酒精的饮料,他是喝不了酒的,我知道这一点,然后就……”她感觉到他叹了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想看看他此时的眼神。

出乎她意料的是,郑廷柏的目光中只有清澈的悲悯和怜爱,再没有其他情绪了。

江之矣忽然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像个孩子。

郑廷柏又问她:“你当时是什么感觉呢?”

她沉默了。

此时她的面容隐在迷惘之中,柔软的发丝低垂勾勒着,而雪白的面颊因泛黄的灯光微微晕开胭脂般的红色,双手交叠在桌上,这是一幅用中国颜料绘的油画。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