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韵杀了个回马枪,秦嘉守到机场时余下的时间已经不多。
说了没一会儿话,我催他:“安检要截止了,你快去吧。”
他用力地抱住我,与我告别:“我走了,经常给我打电话。”
“嗯嗯。”
“你 ‘嗯’得好敷衍。”他不满地说,“你来说说看,我哪几天晚上没有课,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大脑当机了。
他确实把课表发过我,我下载到手机里再给了个收藏标签,已经算得上很给面子了,还指望我能背下来?
“背不出来。”我老实说,“我的记性你知道,反正背了也会忘。”
秦嘉守叹气:“算了,我有空的时候就给你打过去吧。这种小事先不提了,只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还记得我。”
“倒没有那么夸张。”我笑了,“你是去上学,又不是被抓去当壮丁,一去五十年杳无音讯——该松手了。”
秦嘉守抱着我磨磨蹭蹭地不愿撒手,说:“我还有事要交代。”
“长话短说,再不然回头电话里说。”
秦嘉守说:“老杨过几天出院,你不要主动请假去接。我会让我妈帮我安排个人,你熟悉情况,大概率她会派你去,这样你就变成公干了,不用请事假扣钱。”
“可以啊你,这都考虑到了。”我由衷地称赞了一番。
秦嘉守臭不要脸地说:“不值得为别的男人请假。真要请,你还不如为我请。”
我大为惊奇:“干嘛,你也脑溢血了?”
他说:“下个月国庆假期,我不打算回A城,到时候你请几天假,来帝都找我,或者一起去别的什么地方玩几天。”
我随口就说:“不去,没钱。”
不是真没那几个路费钱,只是没把他的话当真。
“我包路费和住宿。”他耳根都红到通透,还锲而不舍地怂恿我,“就我们俩……怎么样,来吗?”
我意识到他是认真的,笑道:“怎么忽然舍得从身上拔毛了?”
“这两个月和伍老板合作愉快,进账不少,我不得搞点感恩回馈?”
“你就贫吧。”
“说真的,”他在我耳边声音低沉地说,“你来吧,到时候我挑个冷门点的地方,离A城十万八千里的,谁也不认识我们,不用躲着人。我们就光明正大地出去约会。”
我想了想说:“我们那时候管这种行为叫私奔。”
“私奔也好,什么也好——你到底来不来?我就等你一句话。”他执着地问。
我答应了他:“行吧行吧,到时候要是请得出假,我就去。”我推着他往安检口走,“快走吧,要是误了航班,我没法跟老板交代,怕是只能跟你当场私奔了。”
先把这个小祖宗送走,以后的事以后再说。1200公里的异地,说不定熬不到一个月就分手了呢。
对于男人,我早就已经想开了。生命那么漫长,没有谁能陪我走到最后,遇到投缘的,在一起三年五载,能解个闷就很好了。
回去的路上,我收到了秦嘉守发来的消息。
【已登机,勿念。】
并附在座位上的自拍照一张。
周进就在我身边开车,我不敢点开照片放大看。正要回他一个“臭美”,却看见他手快把前面那条文字消息撤回了,重新编辑了以后,发了个【已登机】给我。
两相比较,信息量一样,唯独少了个“勿念”。
我被他的小心思逗乐了,给他回过去:【念,保管茶饭不思地念你。】
他没有再回,应该是被提醒关机了。
李韵的电话打了进来,问我们在哪了。
我说:“已经把小少爷送上飞机了,航班现在刚起飞。”
她根本不关心这个问题,打来电话只是想问她的专属座驾还要多久才能回到滨海路1999号。
“老刘去协调了航空公司,正好中午就有一个可以飞的私人航班,”她说,“让小周动作快点,十点前回来接我跟大少爷,再跑一趟机场。”
我开了免提,周进也听到了,对我无声地点点头,表示可以办到。
“好的,老板,我们十点前能赶到。”我对着电话说。
我挂了电话。周进破天荒地主动提起话头,说:“李总对两位少爷,怎么差别对待得这么明显。难道借别人肚皮生出来的,就不是自己的孩子了吗?”
“小少爷的来历,你也知道啦?”我问。
“嗯。”周进顿了一下,说,“我听我师父说的。”
“我也想不通。老板既然费尽心思才有了小少爷,不说溺爱,至少不要偏心吧。”我忍不住替秦嘉守抱不平。
话刚说出口,我马上记起在外人面前我是他的“眼中钉”,不便偏向他说话,就补充了一句:“不过再怎么偏心,也轮不到咱们打工的来操心。我这辈子还没舍得坐过头等舱呢。”
“你说得对。”周进淡淡地说,“小少爷这样的条件,多少人羡慕也羡慕不来。”
我们按时赶到了滨海路1999号,庄园里的人忙得像要打仗似的。李韵亲自坐镇指挥,盯着人把衣物、被子毛巾、米面粮油、水果蔬菜、饮料点心等等一一搬上货车。我粗粗一看,海鲜都装了三筐,一筐是活的蟹类,一筐是养在盐水里的贝类,一筐是刚刚杀好铺了冰块的海鱼。
秦嘉安就算去的是无人荒岛,这些东西也够他滋滋润润地活上两个月。
李韵正在交代要随行的那位厨师,说:“到了H城,今天晚上先把龙头鱼烧了,明天吃梭子蟹,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