忖了半日说:“正月十五那天宫里也热闹一番,在散花楼宴请京城里的诰命夫人时可以准许带着适龄的小姐们入内。你们作为母亲也留意一下,如果孩子们同意我就下旨可好。”
虽然青阳谷是问句,但是后宫的嫔妃们却都离席俯身谢恩。青阳凡早端起酒杯祝各位哥哥早日觅得佳人在侧。除了青阳羽和青阳易之外,青阳离、青阳明、青阳轩等几位年龄较大的皇子都红了脸。
他们年龄相仿,母亲不同,外祖父家世一般,只有几个近身的丫鬟伺候,外均没有娶亲立妃。传说,闻人皇后的几个孩子都不幸夭折,青阳谷这才充盈后宫,才有了后面的几个孩子。
当那件绝美的刺绣传到青阳易这里时,他只是微微看了一眼上面的人就不再注意。青阳羽看着他平静的脸悄声问:“是不是觉得面熟?”青阳易不明白地看了一眼青阳羽示意他说完整。青阳羽才把涵州赏花会上和倥侗沫的偶遇说了出来。
青阳易听罢冷冷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人你理她作甚。莫不是调戏黄花女子的毛病又犯了不成?”
“你这样说就没有意思,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呢。不比你派了半个潜邸的人去跟,没跟上的好?”青阳羽说着又是得意一笑。青阳易却有些吃惊了,当时的盯梢是极隐秘之事,就这样被他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他觉得自己的队伍需要清理一次了。
“你如果喜欢那女子何不派人去涵州接了回来,听说她快要成亲了。”青阳羽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又加了一句。
“我不像父皇那样长情,何况我只是生气那女子胆大而已。所以你不要费心了。”青阳易看着羽皇子的眼睛说,说的那样风轻云淡,说的青阳羽也只好不再提起这件事。
第一次在冬天没有看到雪,倥侗沫有些不习惯。她越来越担心语婆婆,因为每到冬天她的双膝总是会疼,不知道屋里的炭火够不够,不知道她有没有足够的腊肉吃。南国的天气一直在阴雨中,虽然陵尹夫人停了这些日子的学习,但是给倥侗沫留了很多作业。
青竹看着小姐整天唉声叹气还以为是被夫人的作业压得喘不过气来。扶扬和杜温晴都已经回到各自的府里,所以府里能和小姐说话的只有少爷了。可是临近年底,少爷又一直在外巡视商铺,会见掌柜和账房先生。只有信鸽飞回来时,倥侗沫才有一些活泛,否则她能一天不说一句话,不是看就是写要么画,或者织……青竹便在一边伺候茶水或者换个手炉。面对这样冷寂的府邸,青竹也愁了一些。
“小姐绣了这么多荷包是准备给我们除夕守岁的赏银吗?”青竹看着针线筐里放了好多花色不同的荷包开心地问。
“你想要压岁钱啊。可是我没有啊。”倥侗沫认真地青竹说。
“小姐说什么呢。看看这个都是夫人和少爷叫人送来的月钱,我一直给您存着还没有用过多少呢。”青竹说着捧了一个陶罐过来。倥侗沫看着里面放着一些碎银子和金元宝吃惊地问:“我怎么不知道,这是多少。”
“小姐啊,你从前在自己的府里没有自己的月银吗?那你怎么过的啊。”青竹一听好奇心立刻上来,她急急地问道。
“额,从前……”倥侗沫想了半日才小声地说,“我不用银子也能活。”
“当然了你是小姐,怎么会了解钱是什么。等你当了陵尹府的夫人,你会明白钱是什么啦?”青竹觉得小姐每次都是答非所问,好像她从来不食人间烟火似的。伺候小姐这么久只知道来自京城,名字叫沫儿。她的行李除了一些小玩意,什么也没有,衣服首饰都是夫人准备好的。有时又觉得小姐是一下子就长这么大的,因为很多生活中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连女孩最私密的贴身用品也知之甚少。下人们私下常说小姐肯定得过什么病,忘记了从前的一切,现在重新开始学习。
除夕夜,倥侗沫用自己绣的荷包装了很多碎银子。在大家一起向陵尹夫人祝贺时,发给了每个人。陵尹夫人和陵尹澈都很开心倥侗沫的蕙质兰心,觉得她的真心比什么都好。那些在背后猜测的下人也吃了一惊,没想到新来的女主人如此大方,如此关心下人。那些荷包很漂亮,一看就是花了功夫,何况有上百个,那花样也够挖空心思的。青竹感叹着说:“小姐你的刺绣拿出去买一定有很多人要买。”
所以当倥侗沫把开个荷包店的想法告诉陵尹澈时,陵尹澈差点笑的肚子疼,弄的倥侗沫不好意思地想要跑开。
“傻丫头,荷包大多都是自己绣了送人,哪有开店卖的,大多是摆摊或者走街串巷地叫卖,你愿意去叫卖吗?”陵尹澈笑够了对着倥侗沫说,然后看倥侗沫噘嘴的样子又加了一句,“即使你想叫卖我也舍不得,陵尹府也丢不起这个人啊。”
“可是我记得语婆婆有一次也绣了很多荷包,但是当我一觉醒来后荷包就消失了。之后我们院子里就有很多好吃的。”倥侗沫看着陵尹澈伤心说。
“别想了,姑姑现在很好,只是受不了旅途劳顿,我刚去看过她,给她带了好多东西,尤其是你给她缝的大氅,她很喜欢,下雪了也不觉得冷。”陵尹澈说着,给倥侗沫擦着眼泪。
“可是我想语婆婆了。”倥侗沫说着抱着陵尹澈哭了起来。陵尹澈疼惜地抚摸着倥侗沫的背,他不知道该如何叙述语婆婆和倥侗沫之间的关系。他曾想过倥侗沫会问,但是他等了那么久倥侗沫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