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到院子里寻人来了?”
“该不会是拐带人口的吧?”薛师师笑容僵硬,“听说用一种药就可以把人迷晕,再装进麻袋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跟卖猪仔一样。唉,我们这里可不会做逼良为娼的事。”
毛肥阴沉着脸,不言不语,拿着画卷,一步一步行至薛师师身边,道:“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他在哪里?”
薛师师道:“……我如果说我真不知道,你们会怎样对我?”
她话音刚落,眼前白光一闪,汹涌气劲如锐风般刮过脸颊。
“会这样对你。”
耳边是男人冷酷的声音。
危险!
刹那间,薛师师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出于本能,她念出了楼月奴刚才教给她的护生诀。
十几个字的咒语,念起来却无比缓慢,念完之后,薛师师后背已是冷汗淋漓。
心跳如鼓——
她抬眼看四周,只见柳芽已晕倒在地上,却是毫发无损。
幸好……
薛师师依旧站着,却呕出了一口血。
她捂着胸口,喘息不止。
四个男人皆诧异地看着薛师师。
“你会仙法,”焦滁道,“看来真是你无疑了,姑娘,这是鹭云教你的吗?”
“不,是别人教的。”薛师师决定实话实说。
“说谎!”柯锅喊道。
“是谁教的无所谓,总之姑娘你和我们很有缘,”焦滁和颜悦色,“我想请你帮我们找一个人,至于他是谁,已经不用说了。”
“我答应的话,还能再回来吗?”薛师师勉强微笑。
“为什么会回不来?”干幽笑道,“其实我们都是好修士,从不轻易杀生。刚才毛肥老弟只不过是吓吓姑娘你罢了,根本没出全力,否则以姑娘凡人之躯,又怎么能轻易挡住?”
“原来如此,”薛师师叹道,“既然不轻易杀生,那我若拒绝四位的要求,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干幽还未开口,梁淳萍已扑了上去。
“没关系你妈的头,你这个死玩意儿!你妈给你吃给你穿,你却给你妈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四位大爷,别生气,我不是说你们是麻烦啊~我现在就让这死丫头跟你们走,保证路上把你们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薛师师被梁淳萍又是推又是搡的,站都站不稳。
“妈……等等……”
突然,有一双手撑住了薛师师。
“梁妈妈,何必如此唐突佳人?”
身后站出一人,正是闻人春。
闻人春!
梁淳萍的眼神顿时闪烁不定。
薛师师却眼前一亮,对,他也是修士,向他求助的话,说不定可以躲过一劫。
“公子救我!”薛师师悲叫道,“这几人来者不善,不怀好意,竟要挟持奴家!奴家要是跟他们去了,小命必定呜呼啊~”
“哦?竟有此事?”闻人春一甩折扇。
“这跟你有关系吗?”柯锅咔咔捏着自己粗大的手腕,看也不看闻人春,“人族,回你自己的地盘去。”
“你动了我的人,当然与我有关系。”
焦滁微笑着拦住了柯锅,道:“那你想怎么样?”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们才对。”
干幽叹息一声:“你有所不知,我们兄弟四人,平生最恨杀生……”
他一边说话,手指一边往腰间摸去,动作却缓慢至极。
闻人春的折扇已朝干幽的双眼划去。
“你同样有所不知,我闻人春平生最恨表里不一之人。”
刀扇相交。
铮然作响。
咔——
扇子应声而断,一半掉在了地上,一半还在闻人春的手中。
“我的……”闻人春脸色平静,声音轻颤,“我的法器——”
干幽的手中却什么也没有。
长而锋锐的指甲还闪着光芒。
“这腰带有些松了,”干幽提了提裤子,叹道,“我就知道尺码不对。”
“是你图它好看才买的,”毛肥撇撇嘴,“华而不实,跟你一样。”
“老干,”焦滁善意地提醒,“换条麻绳凑合一下吧。”
“你们几个能不能不要在现在讨论腰带的事?”柯锅语气暴躁,“我们是在对敌啊!”
闻人春白着一张脸,身体已是摇摇欲坠。
而此时的薛师师,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完蛋了——
她绝望地看向闻人春,然而闻人春此时的神情比她还绝望。
面无表情,眼神却空洞得像一口枯井。
薛师师从未看见过他这副样子,她心中一惊,竟有那么一瞬间,忘记了恐惧。
啪。
轻轻一声响,闻人春把那半截扇子扔在了地上。
他抬头,看了一眼为了腰带争论不休的四人,然后,毫无留恋地转身,欲跑。
“公——”
薛师师扯住了他的袖子。
跑可以,能不能把她一起带上?
闻人春扯了一下,他此时手指发抖,脚步打颤,竟没扯动。
他转过头,露出一张布满汹涌怒色的面孔。
“你这不知廉耻的贱~人,平日里水性杨花、满口谎言,如今更是居心否测、不怀好意,平白无故地,却来坑害我!我是哪里亏欠了你,要为你留下性命?放手,否则叫你命丧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