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地方,那要是你们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也要赶过去收尸不是?”
不知道炎阳真君气成了什么模样,反正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他再说话。辜玄诚坐在阵中,即便不能动弹,还是努力劝道:“你不该这样做,方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既然杀我会有麻烦,难道抓我就没有了吗?小姑娘,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会到这里,但你应该赶紧离开这里,不要再和我有牵扯。”
逄烟道:“哦?刚才一见面,道长就让我杀你,是为了让我知难而退,不要接近你,否则会惹祸上身是吗?那倒要多谢道长的美意了。”
辜玄诚脸色不变,继续劝道:“妖魔做事,从不讲什么规矩,他们只会明抢。”
像是印证他的话,方才还平静的山坡上刮起一阵邪风,裹挟锋利的无形刀刃,由下而上,将逄烟靠着的躺椅劈成了两半。逄烟似乎有所预料,身体浮空,巧妙地避开了这一击。
目光所及,空无一人。
就在这样的时刻,远方响起一阵空灵的歌声。那歌声清脆婉转,令人闻之忘俗。与之相伴的还有一只铃铛,时不时地晃上一阵,初听有些像蝉鸣,却比蝉声快了许多。
那声音渐渐接近,等近到耳畔的时候,半空中飘下来一片羽毛,落到与逄烟视线齐平的位置,突然停住了。
辜玄诚边咳边提醒道:“快躲。”
轻盈的羽毛在刹那间胀大,化出无数只飞鸟扑向逄烟,逄烟掌心凝光,周身结了一层屏障,将飞鸟尽数阻挡。飞鸟前路不通,只得纷纷向上飞去,消失在天际,这一变故只在顷刻之间,看得人不由屏息。
飞鸟散尽之后,歌声的主人姗姗来迟。只见她彩羽覆身,翅膀收拢在背后,羽尾之下,露出一双赤衤果的足。她的脸十分小巧,睫毛长得夸张,因还没有修炼出完整的十指,托下巴的动作做来有几分滑稽。她眨着过长的眼睫,道:“我听说有个笨蛋弄丢了自己的妖丹,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说着,她用力地吸了几下,露出狐疑的神色:“……你是什么精怪变的?我一点儿也瞧不出。”
逄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老虎变的。”
她用视线将逄烟上下打量,边看边摇头,道:“不对,哪里都不像。你怎么一见面就撒谎呢?”
逄烟垫了下手里的短刀,问道:“你不就是来试我的?”
她笑了一声,笑声也格外动听:“你一点儿也不怕,好像是特意在等着我来。我开始喜欢你了。”
辜玄诚因为动弹不得,只好动口:“婉曲,你每造一次杀孽,便添一分罪。因果循环,将来都是要还的。”
看来他们挺熟的啊,逄烟饶有兴致地听着。
婉曲不悦道:“臭道士,这么多年了,翻来覆去还是这几句话。你以为我怕吗,困在这种地方,还会有什么好果。我们有今天,都是你害的,我恨不得把你剁成肉酱。”说完,她看到辜玄诚此刻的样子,仇恨之中涌上一阵痛快,笑道:“你现在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可只能怪你自己。”
辜玄诚眼中浮现一抹哀恸。
逄烟见他们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才问道:“不知道你是准备用我的妖丹和我换他呢,还是把自己的妖丹留下?”
“好狂的口气。”婉曲展开双翼,瞬息之间,已经欺到逄烟跟前。
逄烟双手交叠,微光成线,细细的线条织成一个展翅欲飞的图腾,掌心外翻,正好盖住了婉曲的脑门。
婉曲被这图腾撞出一道虚影,挣扎了几下又回归身体,她的脸上骤然呈现痛苦的神色,翅膀剧烈颤动,径直坠落。
逄烟欣赏了一下她的狼狈,才慢悠悠地说道:“石音鸟,源起宜泽山,貌美声娇,其歌声能使人僵化,我说的对吧?”
静默片刻,她仓皇爬起,活见鬼似的盯着逄烟,尖声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会我羽族的离魂印。”
对羽族来说,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不会飞。即便是暂时要在某处停留,他们也基本上脚不沾地。离魂印恰好是羽族的克星,能让他们无法飞天。
逄烟与羽族现任族长翠少曾经一同在天宫求学,翠少是罕有不介意她魔族身份的,两人颇有交情。别看翠少整日里咋咋呼呼的,却很有族长的派头,对付难以管教的羽族,一手离魂印使得炉火纯青。逄烟的离魂印就是跟她学的,学来多年不用,但对付婉曲足够。
逄烟甜甜一笑,道:“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准备帮我找妖丹呢,还是拿自己的来换?”
婉曲僵硬了一下,她已经知道逄烟不好惹了,不敢冒进,眼神稍有游离,逄烟的手就又一次抬了起来。她正要求饶,忽然浑身一僵。
她的身旁什么也没有,可她脸色煞白,惊恐地开始挣扎,连方才的离魂印都没能让她眼睛瞪那么大。
始作俑者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没用的东西。”
婉曲吓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任由一股力道把她从地上拎起来。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东西,可逄烟略微一思索,隔空取物她也会,当即效法,手掌做了个下压的动作,把力道加在婉曲头顶,又给她按了回去。
婉曲颤了下被沾湿的睫毛,惊魂未定的脸上懵得厉害。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逄烟会这么别出心裁,双足着地的刹那膝盖一软,差点跪了。
辜玄诚不忍心看下去了,道:“姑娘,你……”
逄烟和颜悦色地问:“尊驾不出来见我,是等着我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