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竖手一拜:“蕈英公主。”
怎么又来一个魔君?蕈英和逄烟结怨多年,早就眼熟那几个她最为信重的魔君,见逄烟一次带了两个到凡间来,心里莫名不安。她问:“你们殿下有什么事?”
悔佛魔君道:“我们找到炎阳真君了。”
“什么,他在哪儿?”
“他被高平王府的人抓起来了。”
蕈英惊疑不定:“是逄烟让你来告诉我的?炎阳真君怎么会给凡人抓到?”
悔佛道:“您去看了便知。另外,这里这枚烛龙眼,是我家殿下要我转赠的。若您遇到危险,她会派人前来相救。”
蕈英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逄烟会这么好心,还来救我?这次又想怎么害我?”
悔佛以极其平淡的口吻说道:“如果蕈英公主你现在出了什么事的话,以后她就再也不能害你了,心里会不痛快的。”
……
蕈英被他说服了!她接过烛龙眼,威胁道:“我就再去一次高平王府,如果这次我跑空的话,让逄烟给我小心着点。”
炎阳真君望着那堵高墙沉思。在他的记忆里,他从来没爬过树,也没翻过墙,那墙比两个人叠上去还高一些,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自己可以过去。
此处是高平王府后方的一条狭窄小巷,墙后细柳稍斜,有几根柳枝迈过了墙,舒展出柔软的嫩绿。四下无人,他也不想耽搁,被人察觉,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走过去。谁知,在他的手掌碰到墙皮的刹那,他感觉摸了个空,整个人往前一扑,差点跌倒。他惊魂未定,那堵墙却已经不见了,再回头去看,他居然穿墙而过,直接进来了?
难道这就是法力?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中感觉奇妙无比。
“我和你说……”
远处传来很轻的对话声,炎阳真君一惊,感觉找了一处假山把自己藏好。过路的是两个婢女,手里端着盆子,一路说笑。炎阳真君从假山的空隙之间看他们,等他们过去了,才继续往里走。
他对这处宅子的布局完全陌生,怎么看都不觉得自己曾经来过。可能是运气好,走了许久都没碰上守卫,只有两次有仆役经过,都被他避开了。又穿过一道月洞门,他忽然看见一个托了茶盘的小沙弥。
他猜这小沙弥是渡定禅师身边的人,要去给禅师奉茶,便悄悄跟了上去。
绕过几道回廊,那小沙弥停在一间房前,与门口的两个下人招呼了一声,而后朗声道:“禅师。”
炎阳真君看了几眼,猫着腰绕到这间房间的后面,动作小心地在窗户纸上戳了一个洞。那屋内果然坐了一个和尚,从他的位置望过去刚好能看清面容。那和尚天庭饱满,口涂丹漆,长了一对长寿耳,一手执念珠,一手敲木鱼,正在闭目诵经。送茶水的小沙弥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放下,倒着走了出去,又关上了房门。
炎阳真君一直听说这渡定禅师有古怪,再加上逄烟说是高平王府害他,他自然以为也是这渡定禅师所为。可不知为何,他见到渡定禅师这副长相,却对他毫无印象。
谁知那敲木鱼的声音突然听了,那和尚道:“真君大人亲临,何不现身一见?”
炎阳真君立刻有些后悔,早知道还是会被发现,刚刚就应该走正门!但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多大意义了,他推开窗户,一脚跨进,问道:“渡定禅师?”
“正是贫僧法号。”
炎阳真君诈道:“你还记得我吗?”
渡定禅师道:“真君神采,的确令人印象深刻。不过贫僧有一事不解,真君为何会找上门来?”
炎阳真君冷声问:“什么意思?”
渡定禅师看着他,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主人有心放真君一马,真君为何非要自寻死路呢?”
炎阳真君听了他这充满威胁的话,担心他要对自己出手,准备先发制人,扑过去把这秃驴抓住,谁曾想,他的身体却动不了了。
一股灼热的力量席卷他的全身,他就像一具被贴了镇尸符的僵尸,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听他的话,只能眼看着视线里的画面倾斜,模糊,陷入黑暗……
蕈英恰好赶到,一招破开半堵墙,砖块砸了一地。她大喝一声,周身充满仙气:“大胆妖僧,还不束手就擒!”
另一颗烛龙眼感受到法力的波动,开始发光。逄烟摊开手,由着它飞到半空,快速旋转。她悠闲地敲着手指,道:“好像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