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少本来想给逄烟来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结果她穿得实在太夸张了,衣领子缝了一圈又一圈,像团蓬松的棉花,还没等她抱结实,那领子就把她给弹开了。
凤凰台上的一群人见了,由华雩带头,向她行礼:“见过族长。”
翠少一个转身,巨大无比的裙子尾巴似的扫向逄烟他们,逄烟和弗罹一个闪身,急忙退出八尺有余才幸免于难。翠少毫无架子地朝下面招手:“你们好呀。”
说完她又转了回来,裙尾又扫过了翡孟和天南星,天南星跳了几下躲开,像一只被穷追不舍的蚂蚱,翡孟也默默地飘远。
翠少努嘴道:“唉,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伤心得要死,每天以泪洗面,你倒好,回来了也不先来看我。”
逄烟还真想象不出她以泪洗面是个什么模样,没有夜夜笙歌已经是对得起她们的情谊了。
翠少生了一双标准的丹凤眼,只是睫毛又密又沉,遮去了小半。她涂了层荧光黄的眼影,整张脸抹得没地儿能看,但凡再长得丑一点,翡孟就得当场和她断绝关系。她却自我感觉非常良好,将逄烟上下打量一圈,满意道:“看起来哪都没少。”说完又去看弗罹魔君,她没见过弗罹,眨巴眨巴眼睛,问逄烟道:“你这次带的这个是什么精怪,有茸毛吗?变出原型来让我摸摸呗。”
她见了带毛的动物就手痒,逄烟是清楚的,她问道:“要不我把艳莲送你,有茸毛,还有尾巴。”
翠少拖着裙摆扭腰一哼:“我才不要。你那狐狸觉得他长得比我好看,就这眼光,我瞧不上。”
逄烟:“……”
扯完闲话,翠少让聚在一起的族人散去,把地方腾出来给逄烟。逄烟见她无事献殷勤,怀疑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翠少扭扭捏捏地道:“是有一件小事,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翡孟想帮忙倒酒,弗罹却在这时已经斟满一杯,放入逄烟掌中,手指抽离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蹭过她的手腕,看得翡孟一愣。逄烟习以为常,边饮边问:“什么事儿?”
翠少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地说道:“族里的长老说飞英会乃我族盛事我们羽族已经好几千年没有这样热闹了为表敬意我们应该也送一份请帖给天庭请他们派代表来观礼这个不知道怎么的五公主就来了所以……”
翡孟亦有些不安。
翠少煽着长睫毛道:“反正大概就是这样。”
逄烟放下杯子,道:“我当什么事儿呢?天上那帮白胡子老神仙哪个不是比你大,过来贺你你也不怕折寿?也就蕈英和你还有点同窗之谊,她来不是应该的吗?”
翠少连忙摆手:“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朋友的敌人就是敌人。”
翡孟解围道:“姐姐知道殿下与五公主素来不睦,这不是她的本意。”
逄烟一笑:“不用紧张,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
翡翠鸟姐弟一起点头。
逄烟一噎,就听见弗罹出声维护她的形象:“翠少族长盛情难却,天庭不过是为了礼数周全。我家殿下绝不会为此等小事斤斤计较。”
翠少故作惊恐,瞪大眼睛道:“你不知道你家殿下和蕈英以前闹得有多凶。”
弗罹挺有兴致地接道:“的确知之甚少。”
翠少是人来疯,隔着一个逄烟对他道:“你可以问我呀,我什么都知道。就拿寿阳仙君那件事儿来说吧……嗷嗷嗷嗷嗷你踩我干什么?”
弗罹回忆了一下寿阳仙君是哪号人物:“寿阳仙君,落梅风?”
翠少打了个响指,道:“就是他。你们殿下以前一碰上五公主的事情,就不分敌我一顿痛击。你一定不知道,寿阳仙君差点当了你们殿下的嫂嫂。”
弗罹挑眉:“……?”
翠少说道:“当年天帝陛下想让两界联姻,魔尊大人的意思呢,是想讨个仙女给拏云。”
逄烟揉耳朵:“这故事你已经说过八百万回了。”
翠少才不管她,继续道:“但是五公主以为天帝是要给逄烟安排亲事,她怕逄烟嫁到天宫去,以后每天都得打架。”
其实蕈英完全是多虑了,就算是逄烟要成亲,也得是那倒霉仙君入赘。而且蕈英的公主殿设在妙成天,寿阳仙君住在竺落天,中间隔了好几层,压根凑不到一块。
“蕈英为了破坏这门亲事,把聘礼上贴的封条都换成了雷符,聘礼送到的时候,拏云殿下在潋滟山,刚好撞见,他以为那是未来妻子的嫁妆。这种虚礼魔界压根没有,平时要是有人结亲,最多就是天地为媒祭拜一下,你知道吧,所以拏云也觉得很新鲜,想看看里面装了什么,”翠少讲到要紧关头,激动地站了起来,一条腿踩在凳子上,“他刮了阵小风掀开了一个箱子,还没看清楚里面装了什么东西,那箱子上的雷符就糊到了他脸上,当场把他劈成了一个煤球,每根头发都竖了起来,像个扫把。”
弗罹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呢?”
翠少道:“然后你家殿下一眼看出那符是五公主画的,她也吓坏了,她以为天帝想不开啊,要把五公主嫁给她哥。她马上就和拏云说:‘未来嫂嫂如此凶悍,这门亲事是做不得了,我去帮你找她算账,让她知道厉害。’拏云一听有道理啊,就让逄烟提着那个箱笼上了天。”
逄烟一脸事不关己,还摸了颗果子咬了一口。
“寿阳仙君恰好在晒太阳,见她路过,手里的箱子特别眼熟,就问她,从哪里来。逄烟自报家门,说从魔界来。寿阳仙君以为是那聘礼不合心意,就问她是何处冒犯。”
“两个人说着说着,逄烟才弄明白了那些礼是寿阳仙君送的,就问他知不知道五公主动了手脚。寿阳仙君也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