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恩便足以让臣言谢了。”
谢若玄闻言,只是唇角勾了勾,但面上仍装作一副伤怀的样子,刹那间看起来十分怪异,“你兄长在这里,过来拜一拜他吧。”
伏幽殿内阴森森的,中间摆着一口巨大的棺材,谢嘉行穿着白衣踏进殿中,宛如幽灵飘过。他在宫人的指引下,给谢嘉佑上了三炷香。青烟袅袅间,伏幽殿更安静了几分。
按照礼制,谢嘉行进京祭奠过谢嘉佑后,谢嘉佑便该入土为安了。
谢若玄原本打算下旨将人随便一埋,但中书令闵锡上书说,庆王地位尊贵,谢嘉佑不宜薄葬。于是,谢若玄只好下旨厚葬谢嘉佑,并给谢嘉佑选了一块风水宝地——闵家祖坟。
得知这个消息的闵锡鼻子都笑歪了。
两人再次上演了一番君臣和睦的佳话,场面之精彩,足以流传千古。
等谢嘉佑彻底入土为安后,廷尉府终于传来消息,刺杀谢嘉佑的凶手身份查清了,是大宛派来的死士,专门为取谢嘉佑的狗命……哦不,性命而来。
乾元殿。
谢若玄翻了翻凌谦呈上的奏折,笑得一脸“阳光开朗”。他声音轻柔,听在众人耳中,却嘲讽力十足,“凌爱卿不愧是国之肱骨,这么快便查清了刺客的身份,并且还查出刺客来自大宛,真是辛苦爱卿了。”
凌谦:“……”
“臣愧不敢当,刺客身上的印记被人剜去了,是故臣查案慢了些。”
谢若玄状作听进去的样子,点点头,“爱卿是说,我大渊境内,有大宛的细作,他们里应外合杀害了庆王世子?”
殿内,游望之孟阔谢嘉行沉默地站在一边,仿佛最生动的摆件。
谢若玄只觉得可笑。
他就知道凌谦查不出真凶,不然谢嘉佑上一世也不会死得不明不白了。但他没料到,凌谦为了给众人一个交代,居然甩锅给大宛,说刺客是大宛派来的。
这是生怕他不向大宛下战书吗?
谢若玄看向游望之,猜测是不是他指使凌谦这么做的,可游望之表情深不可测,看不出一点东西。谢若玄随即无聊地收回了视线。
剩下几人估计也不信这一套说辞,但他们齐齐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像极了儒圣庙里的石像。
人生在世,全靠演技。
谢若玄配合道:“那大宛为何杀庆王世子?以及,庆王世子中的厌胜之术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朕上一世也是被大宛刺客所杀?”
凌谦:“……”
“刺客来自大宛不假,但指使他们的,不一定是大宛王族。世子中的厌胜之术名为断心,据臣所知,断心术来源泔州,而泔州和大宛一个天南一个地北,相隔甚远,难以勾结在一起,所以臣推测,指使刺客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得,说了半天,白说。
凌谦是懂废话文学的。
谢若玄沉吟,“哦,这么说,大渊境内还真有细作。”
“……”
凌谦默认片刻,“也不一定是细作,还有可能是逆贼。”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无声。
就在这时,游望之站了出来,他盯着谢若玄,一字一句道:“泔州与覆州相邻,覆州是靖城王的封地,皇上可要派人去泔州和覆州彻查此案?”
不止是他,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盯着谢若玄,仿佛想从谢若玄脸上看出什么。
然而谢若玄似乎是习惯了这样的目光,没察觉出什么不对,他想也不想,说:“当然彻查,一旦查出使用厌胜之术者,格杀勿论。”
游望之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翩然一揖,“臣,遵旨。”
谢嘉行看看游望之,再看看谢若玄,扑上前,泫然若泣道:“多谢皇上为王兄主持公道!其实臣早猜到王兄之死与泔州有关,奈何与泔州相邻的覆州是靖城王的封地,臣不敢与靖城王正面对上,幸得皇上圣明,愿意派人去泔州调查真相,让王兄得以瞑目。”
谢若玄:“?”
刚刚谢嘉行夸他了?
没想到谢子羲也有被人夸圣明的一天。
不过,他干什么了,值得这样夸奖?
谢若玄俯身盯着谢嘉行,谢嘉行依旧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娇娇弱弱,仿佛随时能被风吹倒。谢若玄:地铁,老爷爷,看手机。
殿内一片诡异的死寂。
游望之凌谦孟阔一边见鬼般地暗戳戳盯着谢若玄,一边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一个不注意,被谢若玄注意到。
沉默半晌,谢若玄才勉强挤出一丝核蔼的笑意,“朕怜庆王中年丧子,自然要给世子一个公道,你不必谢朕,等抓住幕后凶手,将之千刀万剐后,再来谢朕也不迟。”
谢嘉行一个哆嗦,为掩饰自己,他立即俯身行了一个大礼,“是。”
谢若玄笑眯眯地亲自将人扶起来,“你不必与朕客气,想必你在来京的路上,庆王便告知你了吧,待立春后,朕告示天下,正式立你为储君。”
谢嘉行眼睛蓦地一亮,嘴里却推辞道:“臣至今未建寸功,怎配储君之位,还请皇上三思。”
谢若玄大度地摆摆手,“朕三思过了,整个宗室属你最有才名,储君之位传与你,才是最合适的。”
谢嘉行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臣多谢皇上青睐!”
成功解决了一件令人头疼的问题,谢若玄心情大好,储君之位终于有人了,就不用怕那些大臣继续佛系了。看来不刺激一下他们,他们都要和生产队的驴比懒。现在好了,有了紧迫感,他们夺权积极性明显提升了,谢嘉佑也不算白死。
只是暗中用厌胜之术那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