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温言痛苦闭眼,狠心地摇了摇头,“事已至此,再说从前的情谊,是不是有些晚了?”
她一阵重重叹气后猛然睁眼,“既然已经晚了,那便桥归桥路归路,此生不复相见,就是我与他最好的结局!”
云书月从不觉得女子就该囿于情爱,当断不断才会反受其害。
贺兰温言能如此想得开,让她放心不少。她勉励一笑,对贺兰温言说了她今后是计划。
“待庐城事了,我与言散大概会去往别处。如果你不想留在庐城触景伤情,可以考虑与我们一同离开。”
她没有说具体离开的时间,因为无论是鬼宅的事,还是天机门的事,都尚未有定论。待板上钉钉,他们才能走得轻松。
贺兰温言点头回应,“妾身知晓,定会好好考虑。”
——
将谢鑫燃召来庐城的诏书当夜就已经发出,不过从阳城来此,即便快马疾行,也要约莫十日有余。
云来海鲜楼的生意并没有随着瓜的消亡的减退,毕竟除了瓜,还有云书月当初扬言知道的《庭院深,蚀骨意》的结局。
她知道挖坑不填这件事多少有些不道德,但比起填坑,她心头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那就是容景煦派“海东青”查霍家灭门的事,这容景煦到底查到了多少东西?有哪些东西是她不知的?
每每深夜,她总被此事困得不得安眠。
她一睡不着就去骚扰正太音,烦得正太音让她直接发问,别大半夜的想东想西。
只是真让她直接去问容景煦,不得不说,她怂了,真真切切的怂了。
一连七八日的不得安眠,让云书月脸色的黑眼圈硕大无比,惹得每个与她相熟的人不免问上几句。
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的她,鼓起自己积攒了二十八年的勇气,独自一人站在了容景煦的别院门前,手已经抬起,却迟迟敲不下去。
她一咬牙,手已经往下拍,只是在触碰到木门前,门却自己打开了,和洽笑眯眯地站在门边。
“陛下派老奴来接云老板,云老板有请!”
云书月胆子一提,跟着和洽径直往别院里走。就在她思索着自己的行为时,已经被带到了容景煦面前。
她见身后无路可退,勾起一抹浅笑,朝面前的“答案”行了一个万福礼。
“小女子云书月,拜见圣上!”
容景煦不知是因为云书月送来的丹药,还是太医的调理,面色比起先前重病时,红润不少,此时正悠闲品茶。
他眼眸都不抬,悠然道:“云丫头这才来看朕啊,朕还以为你第二天就该来了。”
云书月一怔,马上反应过来,原来容景煦早就料到她会找来,合着自己白担心这么多天了。
她腆笑道:“小女子还以为陛下生气,不愿再见小女子呢!”
容景煦拍了拍自己下首的位置,示意云书月坐下,嗤笑道:“朕的朝堂不比这杂乱,那夜之事算不上大。”
就在云书月打算将心放回肚子里时,容景煦才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补了句。
“也算不上小。”
云书月笑得无辜,心里还在想应对之法,却见容景煦主动将话题引到云书月的来意上。
“你是想来问朕,‘海东青’在霍家调查到了什么?”
云书月诚恳点头,试图用自己的真诚触动容景煦。
“正是。小女子的身份想必陛下已经知晓,灭门之仇凭我等小女子不一定能报,但仇人是谁却不能不知。还请陛下看着小女子血海深仇份上,告诉小女子是何人所为。”
容景煦深深叹气,“‘海东青’只查官员与江湖白身之间的关系,鸦青虽然查到了你的身份,但知道的却未必比你多。”
说完,他当空喊了一声“鸦青”。
只见鸦青依旧一身黑衣,神色淡漠地从门外走近,与此同时,还有端着茶盏的和洽。
和洽将茶送到了云书月面前,露出一副长辈慈爱的眼神看向她,不知是安慰还是劝勉,才退回容景煦身边。
容景煦:“鸦青,霍家的事,你与云丫头如实相告。”
鸦青颔首回应,“是。”
云书月揪着衣角心情忐忑,如果不知灭门案的主使者,那她最想要问的,只有那个问题。
“霍家,当真一个活下来的都没有吗?”
鸦青摇头,“除了你,霍家嫡亲的小姐,其余已尽数身亡,包括霍家老爷和夫人。”
云书月明知道这是原身的家人,但此刻她的心中却泛起一阵没有由来的哀伤,豆大的泪珠从眼眶滑落。
她神情未变,却感脸上一阵温热,直到抬手拭去泪珠,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只是她顾不得擦拭,继续发问。
“霍家不过一介商贾,到底是何人如此心狠手辣?”
鸦青没有摇头,而是说出一件事。
“无论是我们的人,还是知州府的记录,皆显示霍家无人生还,金银珠宝尽失。云老板,霍家可曾在生意场上与人结怨?”
云书月没有原身的记忆,自然对这个问题无从得知,但又不能不回答,只能说出自己从明鹄处所知。
“若非家遭巨难,家中父亲正值壮年,我尚还是闺阁姑娘,如何能得知父亲生意上的事。”
鸦青颔首,表示自己接受了云书月的说法,继续道:“也是,若是生意场上结怨,何必灭门?”
云书月道:“小女子出走在外,屡次遭遇暗杀,绝不可能是因为生意场的事。”
容景煦虽是一言不发,面上的凝重却一直不改,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