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看昭和,那眼底生冷,如看陌路,“我如今已定了亲事,想必昭和公主不久也要觅得佳婿。这些传言,从此还是断了才是!” 他再不停留,护着沈清棠径直离开,裴子萋也紧紧跟在后头,脚步匆匆。 昭和看着,心如死灰,面色沉寂。 贵女们皆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燕城领着沈清棠,直到离了御花园才停下,蓬勃怒意瞬间化为满目柔情,担忧看她,“妹妹可叫她们欺负了?” 他连忙上下打量她,又细细瞧她脸色,生怕遗漏她身上哪处不对。 “没有。”沈清棠眉眼弯弯看着他,柔声细语,“燕城哥哥安心,我无事。” “无事就好。”燕城高高提着的心才算落下来,话里不无庆幸,“我听说妹妹进宫就快马加鞭赶过来了,好在总算是赶上了。” 他今日进宫,实属不是偶然。 这些时日,因着沈清棠的刻意撮合,蒹葭与十七也走得极近。 主子们传情的帕子信笺,都经两人传递。你来我往的长了,两人也暗自互生了些情愫。 有时在一起幽会说话,蒹葭便会叹气,说起自家姑娘近些时日时乖运舛,老是旁生意外。 “什么意外?”十七顺嘴问。 蒹葭将她在府里听说的那些都告诉给十七听。 十七诧异,“沈姑娘上次进宫里还叫猫挠了?我家主子都未曾听说。” 蒹葭幽幽叹气,“我家姑娘定是怕世子担心,这才不说的。可怜手背抓了几道疤,好些时日才好呢!对了,我再与你说一件事,你可千万别与旁人说。” 她悄悄俯过身去,小声耳语,“你觉没觉着,我家姑娘好像次次意外都有昭和公主的影子?上次狸猫扑过来,更是将她也抓伤了,我们几个贴身伺候姑娘的丫鬟都猜,是不是姑娘与公主殿下命里犯冲啊?” 什么命里犯冲,不过歪门邪说。 不过经她这一提醒,燕城倒真是觉出了不对来。 上次沈清棠香山被掳一事,他暗地派人去查了,却一无所获。 那群劫匪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若是寻常的山匪小贼,哪来的如此能耐,能在上京城里手眼通天,掳劫了人还能全身而退,不留痕迹,必定是权势极盛之人。 于是他今日匆匆过来,一则护着沈清棠,不再生意外。二则,也要揪出这在背后搞鬼之人,以绝后患。 不曾想,方才寥寥几句话昭和便自露了马脚。 也或是她根本不屑遮掩,此番就是要沈清棠身败名裂。 这般一想,燕城当真是后怕极了。 好在方才言语间沈清棠不曾露出破绽,叫人揪住话柄,不然当真是会落得无可转寰的地步。 沈清棠其实也后怕。 她今日随平南王妃来宫里,便知躲不过去,好在燕城到底是察觉出来,及时赶了过来。 不然就凭她和裴子萋两个,悠悠众口之下,又焉能全身而退? 御花园里闹得这样大,自有嬷嬷传话去叫皇后知晓。 她听着,却神情淡淡,并未声张,只是待世家夫人们走后便来了昭和的凤阳殿。 昭和刚被燕城严词拒绝伤透了心,哪还有什么心思逛御花园,当即摔袖回了凤阳殿。她满腔怒郁无处发泄,正砸着什锦槅子上的瓷瓶玉器撒气。 皇后看在眼里,凤屐踩着满地的金玉碎片,雍容华贵走了进来。 “母后怎么来了?” 昭和瞧见她,满腔怒气顿时偃旗息鼓,只低着头,眼圈儿一红,吧嗒吧嗒直落泪。 到底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皇后岂能不疼,好生将她揽进怀里,话里不无自责,“原想着,你碰着几次壁,便也就歇了那份心思。又想着,让你在宫里再逍遥快活几年,省得告知与你叫你心烦。不曾想,你竟这样执拗。” “也罢也罢。”皇后叹气,“我便告诉你……” 她语重心长,将大梁与陈国约定和亲一事如实告诉昭和。 昭和听着,泪水涟涟的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什么和亲?”昭和连连摇头,自皇后怀里退了出来,“这太荒唐了!母后……” 她喃喃,眼角还挂着泪,“我不信,这一定是您为了不让我去找燕城故意编撰出来的,是不是?” 皇后蹙眉痛心看着她,“我何曾不想这是我编撰出来的,我何曾想将你远嫁陈国,母女分离。可是昭和……” “你是大梁的公主,这是你的使命。” “什么使命?!” 昭和骤然得知此事,几近崩溃,捂耳不肯听,“凭什么要我去维护两国和平?凭什么要牺牲我一生的幸福?” 她扑去皇后膝上,仰首切切哀求,“母后!我是您唯一的女儿啊!您当真要舍弃我吗?我们去求父皇,他那么疼我,一定不舍得我远嫁陈国的。” “昭和!” 皇后难得板了脸色,厉声喝她,“够了!你的荒唐也该到此为止了。别以为你对那沈姑娘做的事我不知晓。原先你胡闹我也就算了,可她如今是平南王府未过门的世子妃,人家都已找上门来了,你也该收敛些了!” “找上门来,谁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