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跟要债女人说了老半天好话,发誓明天一定会送钱过去,女人才善罢甘休。走之前也不忘揶揄,数落王静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好一顿冷嘲热讽后才满足地离开。
王静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深叹了口气,转身朝平房走了回去。
就在那女人数落王静时,于央旁若无人地来回好几趟,东西都被她搬的差不多了。
“哪里来的手链?”王静站在门边,看着在房间收拾东西的于央。
“别人送的。”于央没转身,默默地收拾。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学习为重,考上好大学才是你的任务,现在谈恋爱,以后你谁都怪不着。”王静没有追问是谁,语气极为平静,毫无情绪起伏,但话语中隐隐透露出父母无法帮助她的无力感。
于央转身,看着王静,沉吟了几秒,说:“我知道,我没有谈恋爱。”
王静性子也不急,既然于央这么说,她也不会强逼着问,便说:“你自己把握好。”说完就要转身。
“那个英语比赛有保送机会,我想去北京。”于央忽然又开口。
王静转身,疑惑地看了眼于央,她记得于央一直向往上海,怎么又要去北京了?但她也没多深究,只当是孩子善变,点头,“嗯”了声,又说:“北京也很好,不过保送没那么简单,你得更努力才行。”
“我会的。”于央难得笑了下。
王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也笑了下,转身出了门。
第二天,日子如往常,全新而重复的一天。三中校园里,铃声响过好几次,再次响起时,整栋楼的学生如浪潮似地涌了出来,欢快,叽叽喳喳朝操场奔过去。
课间操时间到了,这是高三学生难得疏松筋骨的时间。
“刘义锟!”
刘义锟和同学先跑下来,正打闹着往操场去,经过校门,被保安叫住,还没等他过去,保安扯着嗓门又说:“有你们班于央的一封信,我不认识,你来拿回去给她。”
“这年头怎么还有人写信啊?”刘义锟嘲笑一句,想到什么,脚步一顿,跑了过去,说:“现在就给我吧。”
保安拿出一个白色信件递了过去。
刘义锟接过,看了眼,笑起来,他果然没猜错,不是李絮那小子,还有谁?他无语地摇了摇头,转身就去搜索于央的身影,刚一动,一个影子撞过来,抽走了他手里的信。
“谁啊?给你写信?很浪漫嘛。”甘婷抬起手,信被举过头,她嘴角翘起,笑的无害,看了眼刘义锟,视线飘到信封上,瞳孔紧缩,瞬间凝滞。
刘义锟沉浸在甘婷俏皮的小表情里,心里小涟漪荡漾,笑道:“我哥们写给于央的,”他说着伸手去拿信,又问:“你们女生觉得写信很浪漫啊?”他心里已经开始崇拜起李絮来,还是兄弟懂女人啊。
信封忽然被抽走,甘婷回过神,看着刘义锟:“啊?”
刘义锟意味深长一笑,道:“没什么啦。”其实心里已经在琢磨给甘婷写信了。他拿着信,往远处看去,没看到于央,便把信折起来塞进兜里,说:“做完操再给她吧。”
甘婷根本没听刘义锟说什么,满脑子都是李絮为什么跟于央写信,写什么?是表白吗?她明明暗示过于央不是个好姑娘,家里还穷,他这是疯了吗?甘婷越想越气,气的咬牙切齿,不顾刘义锟,头一摆,径直大步往操场去了。
刘义锟:?
没看到于央的人,刘义锟也跟着甘婷跑了。
于央多做了几道英文阅读,是最后下来的,课间操结束,她又第一个往教室冲。
“喂!”刘义锟动作比她还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把信从兜里拿出来,递了过去:“我兄弟给你的信。”
于央垂眸,说让他写信就真写了?于央嘴角微微牵动,伸手去接,听到刘义锟的声音:“你也买个手机呗,这多不方便。”她抬头,看了刘义锟一眼,拿过信,道了声谢谢,就往操场边去了。
刘义锟看着她的背影,挠了挠后脑勺,嘀咕一句:“我没说错什么吧,”然后看着于央爬上肋木,坐了最顶上,又从校服兜里拿出信,抚了抚,很小心地撕开。
肋木后面是一面墙,过去是学校的教职工宿舍楼。墙体上常年爬满了各种花,紫色,粉色,绯红色,沿着藤蔓向上蔓延,是校园里为数不多的一道风景线。于央碰到解不出的题,或想放松时,就会到肋木顶上坐一会,这里没有人吵到她,只有淡淡的花香陪伴。
她慢慢打开信。
“嗨!”
硕大的字跳入眼帘,字写的不算好看,又大又肆意,就像李絮本人一样,充满活力,温暖阳光。不自觉间,于央嘴角已经慢慢扬起。
“等久了吧?
邮政小哥告诉我同城信件也要一周,所以我一归队就给你写信。今天白天报到,就没事了,明天正式始恢复训练,对了,我也要学文化课的,向你看齐,保证不掉队!”
于央不知什么时候换了姿势,托着腮,眼睛弯成了小月牙。
“我今天去找你小舅舅了,他可越来越厉害,上周的武术锦标赛拿了银牌,说不定我们可以一起进国家队。为了祝贺他,我请他吃了午饭,他可吃的真多,嘿嘿,怪不得长的壮。”
于央也跟着笑起来,接着,视线往下,逐渐变的沉重。
“那个……”
“你家里的事情解决了吗?那个男孩怎么样了?他还会发病吗?其实我很担心,今天回队里报到,和周俊吃饭,脑子想的都是你会不会有危险。我想了好久,还是决定告诉你,我很担心你,但又不能保护你,我很愧疚。多么希望我是自由的,第一次,真的是第一次,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