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姑娘,小妹自小娇惯,多有得罪,这衣服本是因我等而破,无需姑娘赔付。”柳长青为博美人笑,拱手做礼。
温书言不想多逗留,便伸出手:“公子,衣服我们都已经洗完了,您虽不让我赔衣服,但您得付我与母亲的工钱。”
“……”柳长青一时愣住,他没想到自己替她解围还要倒贴钱。
贪图钱财的他见过不少,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甚是有趣。
她图钱,他图色,并无过错,父亲曾说,能用钱办到的都不是难事儿。
柳长青心里一喜,从袖里掏出一个绣线精致的荷包,递给温书言:“温姑娘,这是在下的一点点心意,请姑娘收下。”
好家伙,有钱就是豪横!当她没见过钱?
温书言虽笑着,眉头却拧成沟壑,她并未接荷包:“公子财大气粗,是觉得我没见过黄白之物?”
欲擒故纵?柳长青又是一怔,既然她喜欢玩,就当逗乐了。
“岂敢,不若这样,方才见姑娘手势应善骑射,不若我们比试一场,若姑娘胜了,这工钱自当受之。若姑娘输了……”柳长青勾起嘴角满脸邪笑,心里盘算小九九,若她输了,自当听之由之。
“一言为定,公子请。”温书言立即打断柳长青的话,还想算计她,呸!
“书言,要不,工钱我们不要了,我总觉得这个公子……”蔡氏从身后悄悄拉温书言,心里后悔不该来洗衣服,无端惹上祸事。
“别怕,有我在。”温书言回首安慰蔡氏,她以前可是世家千金,什么玩意儿没玩过,琴棋书画样样不会,舞刀弄枪信手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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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定后,几人来到前院校场,下人早将箭羽准备好。
柳长青问道:“温姑娘,你先还是我先?”
“公子请。”温书言满脸无害,站在一旁。
“好,姑娘瞧好了。”柳长青信心满满,从筒中取出箭,“咻”一声正中靶心。他得意洋洋的回头瞧温书言,想从她脸上看的崇拜、害怕,但他失望了。
温书言上前,从另一个筒里抽出箭,犹犹豫豫搭在弓上,她转身问柳长青:“公子说话可作数?”
柳长青见她弓都拉不开,志在必得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要姑娘作数就好。”
温书言眯眼裹笑,十足的狐狸样,她回身满月拉弓,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啪!”靶子上的箭被温书言从中破开,而她的箭钉在靶心上,箭尾犹自抖动,发出“嗡嗡嗡”的争鸣声。
“公子承让,这些工钱,我自当受之无愧。”温书言拎起筹码盘里的荷包,在手中抛两下,分量还不少,她收回之前的话,今生确实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刚转身想走。
“且慢!”柳长青见状阻止,旁边的下人闻言也围过来拦住温书言的去路。
“怎么?公子技不如人,想赖?”温书言转身问他。
“……本公子岂会赖账,只是方才并没有设定一局定胜负。”
温书言反问他:“那也没说,不能一局定胜负啊?”
柳长青终是少年心性,即使装的再老成,被她反问,也略显窘迫,不过仍倔强道:“这是本公子府上,规矩自然由我定!”
“行,但公子大义绝不能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放才那一局……”温书言将荷包直接扔到蔡氏手中,笑意绵绵的走过来。
“而且,作为一个赌客,临时改规矩是要加筹码的,不知公子准备加什么?”
“我……这个!这便是我加的筹码。”柳长青环顾四周,看见宋舒凡腰间的玉坠子,一把扯过来放在筹码盘中。
他转身对宋舒凡说:“舒凡,放心,我肯定不会让她赢,你就帮帮我,将她留下来。
一会儿,我们就这样……”
宋舒凡那玉坠子并没有什么珍稀之处,只是他随身之物,即便丢了也不觉可惜,加之好友请求,便点头同意。听柳长青附在他耳边密谋,只是,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按照柳长青的新规定,第一局算温书言胜利,第二局移动靶,靶上放铜钱孔,第三局固定靶,但铜钱必须抛在空中。
三局两胜,中靶心为准。
也就是说还未开场温书言就占得先机,她只需射中一次就大获全胜,而柳长青必须要两局都赢才算胜。
柳长青该不是傻子吧?
温书言暗笑,果然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人傻钱多又好欺负。
果不其然,第二局温书言险胜,第三局她直接摆烂,闭着眼睛乱射都赢。瞧着柳长青越来越黑的脸,她怕他反悔,硬是生生忍住笑意。
“公子,承让!”
一番纠缠后,温书言和蔡氏总算安然脱身出得柳府。
她第一次深切体会到,什么叫做屎难吃,钱难挣!
温书言长长舒口气,将荷包中的银子全部倒出来,足足有十两左右,她让蔡氏仔细收好,自己则拿着荷包随便找了个铺子卖掉。随后又带着蔡氏在镇上绕一大圈儿,再往家赶。
俩人回到家仍惊魂未定,温书言想起临走时柳长青的眼神,觉得还是不妥,忙趁着天未黑,叫上蔡氏一起给王二婶送点银子去,就说是在途中无意拾到的,万不能让人知道。
王二婶是个粗俗妇人,见到白花花的银子够她家开销半年,岂有不愿意的,连连答应不会将她们洗衣服的事情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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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温书言独自在院里溜食儿,蔡氏则将沈旭叫过去,她不用猜也知道他们在嘀咕什么,蔡氏并不蠢笨,肯定知道她已不是当初那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