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莺莺久去不回,蒋柔然越想越不对劲,到酒店一楼找了陈震生,说明情况,请他帮忙寻找。 姜梦麟在楼上等宋莺莺,怕两厢错过了,蒋柔然带着陈震生追过来的时候,陈震生对俞行简还有些印象,当时他误会宗政柔,就是因为宗政柔和这个人在一起,他当时在帮阿柔撑伞。 俞行简对陈震生印象不深了,他说:“你的朋友?” 蒋柔然不像姜梦麟咋呼,见了宋莺莺安全,也不说话,与陈震生在十步之外站着,说:“有劳你了,陈先生。” 陈震生笑,“别这么客气,阿柔难得回香港,希望你们玩得开心。” 离周语语的婚宴开宴也不到一小时了,宋莺莺懒得和俞行简瞎扯,看来俞凡时也没将他当自己人,不然他怎么不知道俞凤枞近况。她道:“今日先这样吧,有什么话,改日再说。” “阿柔,我——”俞行简本以为再见故人,他们会有很多话要说的,怎么她这样冷漠。 宋莺莺拉着蒋柔然的手转身,同陈震生说:“有没有相熟的金铺经理,我想订一棵树,挂满果实,祝福语语的人生圆满,如树一般,枝繁叶茂。” 陈震生也想送礼物,周语语说她不要,不想要他的东西,任何东西都不想要。“要多大的?”树有高有低,金价都是统一的,不知她想要多重的。 “一米吧,普通的金桔那么高。”宋莺莺说。 陈震生看她,宋莺莺道:“大家都别再介怀那些往事了,错了就错了吧,没办法,谁也回不到过去。” 其实宋莺莺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回到过去也没什么好,可能她和陈震生在一起,也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谁和谁在一起,不在一起,都是一样的,以她现在的眼光看,生活的幸福终点在哪里,就是不婚不育,坚持单身。 不想再谈那些过了时节的旧恋爱,就像俞凤枞多事,非要去捡回她不想要的日记本,还试图在日记本里找自己,多余。 周语语的婚礼上,宋莺莺还见到了一个很久没见的人,关锦儿。关锦儿已经生了,是个女儿,孩子七八个月大,乍见宗政柔,她就认出来了。非要坐到同一桌来,“阿柔,宗政柔!” 蒋柔然和姜梦麟顺次坐在宋莺莺身侧,关锦儿抱着孩子坐到另一侧,“宗政柔,你还是这么漂亮年轻,你不认识我了吧?我是你同桌啊,我们中三一起坐过的。”她穿一件浅粉连身裙,头发没怎么打理,被孩子抓在手里玩,自怨自怜,“你不像我,你没结婚吧,不像我们这种,结婚早,生孩子早,老得很快。” “你还是那么白,你中三就好白,现在好像更漂亮了。”絮絮叨叨,完全不管宗政柔有没有想起她,说:“你看周语语,她也很漂亮,你们真好,就是没生育的,真好。”一边又抓住孩子的手,“我真的是个老妈子了,真的,哎!” 陈震生去联系的金店经理,正好店里有符合要求的,几个款式传过来,宋莺莺低头选金,关锦儿本来也想看,被女儿扯了一下头发,吃痛,起身说:“我去帮她冲奶粉,等一下我们再聊啊,宗政柔。” 黄金价格看重量,有的是中心空,样子大,却不够重,有的是实心的,做的不那么大,反而值钱。 宋莺莺选了个现有的最重的,然后告诉陈震生,“让鲜花店剪一千枝玫瑰过来,做得漂亮点。” 不知为什么,宋莺莺忽然对自己、对陈震生、对周语语都和解了,明知时光已逝,还纠结些什么。 周语语与她的新婚丈夫登台的时候,在台下看了一圈,看到宗政柔,不知为何,忽然就有点泪光涌动。 姜梦麟这时候抓蒋柔然的手,蒋柔然又抓宋莺莺的手,宋莺莺笑着,周语语在台上抓着话筒说:“在我的青春期,我一直有一个假想敌,因为她比我漂亮,我一直很嫉妒她。” 说这话是笑着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好比既生瑜,何生亮,我从来都觉得她是我的宿敌,但经过这一年,我想明白了,因为我的先生告诉我,瑜亮的关系有其历史原因,大家立场不同,但不管处于什么年代,他们之间都应该是互相欣赏的,而不该仅仅是浅薄的嫉妒与被嫉妒。” “宗政柔,我能请你上来,与我同跳一支舞吗?”周语语伸手。 大厅灯暗,门开,千枝香槟玫瑰被推进来,花车簇簇,配着原本婚庆公司的布置,一时间花香扑鼻,繁花似锦。 陈震生在花车最末,最后一辆花车上摆着一丛珊瑚金树,宋莺莺拿开腿上的毛毯,起身道:“周语语,祝你新婚快乐。” 宋莺莺等陈震生走近一些,司仪赶快递了话筒过来,“这位就是一时瑜亮的亮了,大家说她漂不漂亮啊?” 灯光师的打灯落到了宋莺莺一人身上,这种出乎意料的舞台效果,再好的婚庆公司都难编难求。 “漂亮!”气氛到这里了,没人会说灯下人不漂亮,并且周语语是出了名的颜值高,那她的假想敌能差到哪里去。 “好的,谢谢大家,安静,”宋莺莺向众人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全场都屏住了呼吸,想听这位新娘子假想敌拿话筒的发言,结果宋莺莺不负众望,将陈震生拉过来,说:“周语语你争气一点,一定要幸福啊,别让他看笑话。” 周语语捂着嘴笑,笑着又想哭,新郎官凑过来,拿着新娘的话筒说:“我谨代表我的妻子周语语女士,多谢宗政小姐的祝福,感谢,感谢宗政小姐能不远万里、远渡重洋地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此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