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西城门,吊起铁索的城门,又再次重重落下。没了指挥,营军们只顾冲杀再无先前的围势。 陈景抬起头,看着渐渐合上的缝隙,面色无悲无喜。 “东家,大先生死了!”邢小九悲痛欲绝,指着被推翻的马车,以及那位被剁成肉泥的大先生。 “小九,打哨子。” “东家?” “听我的。”陈景低喝。 不多时,一声清亮的哨子,响彻了整个夜空。 只剩三四人的义士,迅速聚到了陈景身边。正当营军冲来之际,在城楼附近,轰隆,蓦的一声巨响。陈景吩咐去埋伏的义士,已经引了焰硝。 浓烟一下子弥漫,许多营军不由得顿住。 趁着空档,最后的几人,在陈景的带领下,杀退七八人后,循着最近的长巷,迅速狂奔。 在半道上,一个义士咳着血,冲着陈景几人抱拳。 “身中四刀,我活不得了。若哪日清风回还,便请去我的坟山,敬上三碗水酒。” 没等陈景回神,那义士已经跑开。跑去了另一个方向,怒声高喊。引得追来的营军,纷纷提刀涌去。 “宁鸣而死,不默——” 并没有惨叫,那义士的身影,面朝苍天倒下,再也不动。 “走!”陈景咬着牙。带着最后的三人,没有任何停留,迅速往长巷深处跑去。 只绕了三四道巷,循着熟路,陈景绕到了西城门远些的位置。 却发现长街之上,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再无声息,倒在了许陵君面前。唯有身上的囚服,隐约证明了身份。 陈景闭目。他才明白,是兄长夏崇的赴死,挡住了赶来的许陵君。 …… “莫要再动他的尸体,让他安心地去。”许陵君冷着声音,喝散面前探尸的人。 他皱了皱眉,看向手臂上的两处刀伤。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除了天下六绝之外,一个平安镇的小捕头,能将他逼入这般境地。 …… 西城门外。 两个更夫模样的人,趁着城里的乱势,迅速跑入了林子。 摘下竹笠的太史青,回头看了一眼血色的平安镇,心头有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大先生,大先生?” 另一个更夫,已经面色苍白,瘫倒在地嘴巴嗡动。 “我——”太史青沉默了下,“我一定保护大先生入京!来,我背着大先生走。” 早在刚才,他便听从陈景的建议,并没有让大先生上马车,而是和大先生两人,打扮成了更夫,再趁乱,从城门缝隙中逃了出去。至于马车上的“大先生”,则是那位擅长口技的狱卒。 “我终于明白……袁总舵主,为何执意要把陈兄,来过来聚义。他那人,明明不会武功,却总能想出好法子来。” “大先生?” “大先生,还请坚持一下。吾太史青,以后要跟着大先生了,一起入朝堂,一起做官。对了,还要一起匡扶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