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四维绘声绘色地给她讲自己比赛的经过还有输掉的心情她都没能仔细听,满脑子就是黄泽坤。
自从对黄泽坤上了心后,郑西每天都眼巴巴的望着去武馆训练,如果黄泽坤没来,她整节课都想丢了神儿似的无精打采,但是如果黄泽坤在,她就像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神采奕奕。武馆里的大部分女生似乎都对黄泽坤很上心,通过她们郑西了解到,黄泽坤比她大半岁,出生在加拿大,六岁那年父母把他送回了国。黄泽坤刚刚回国不久,因为普通话的口音在班里被几个好事的小男生嘲笑,笑着笑着几个人就打了起来,黄泽坤寡不敌众,免不了受皮肉之伤。他的父亲知道后,把他送进了自己一位韩国友人开的武馆里学习,那时沈教练是武馆的大师兄,而没多久,那位韩国馆长就因故回了国,本是中学体育老师的沈教练怀着对跆拳道的一腔热血,毅然辞掉工作接下了武馆,韩国馆长的离去让众多师兄弟们离开了武馆,在武馆最艰难的日子里,沈教练的妻子也离开了她,反倒是黄泽坤一直坚守着,和武馆一同成长了起来,光阴似水,他从馆里的小师弟变成了大师兄。
八月下旬,郑西参加了武馆的升级考试。偌大的武馆里,没有了平日训练的沸腾,沈教练坐在前方的小桌子边上看着台下学员们,黑带教练们笔直地站在他的身旁,郑西紧张极了,武馆里安静的居然可以听到针脚走动的声音,时针指向5,分针也抵达了12的时候,沈教练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天一武馆第79次升级考试开始,主考官:沈骏;助考官:陈司洋、黄泽坤。现在请各位学员起立,向国旗敬礼。”礼毕后待所有学员坐下,沈教练看了台下一眼,声音洪亮地喊道:“郑西!”
郑西居然吓了一跳,她真没想到今儿考试的第一个学员是她,她冒冒失失地站起来答了一声“到!”,沈教练摇了摇头,说:“怎么跟只苍蝇一样?还想考试吗郑西?”
郑西茫然地点了点头,尴尬地笑了笑,沈教练严肃地看着她,又喊了一声:“郑西!”
“到!”郑西怯怯地喊了一声,但是明显比刚才响亮。
“听不到。”沈教练又摇了摇头。
“加油!”唐四维突然带头喊了一声,周围纷纷有人跟着喊起了加油,郑西感激地看了唐四维一眼,想着之前训练时唐四维对她说:“这次你一定要加油考,你上了黄带,咱俩就能训练一样的内容了!”想着心头便添了几分勇气。
“郑西!”
“到!”郑西牟足了劲儿吼了一嗓子,这一嗓子吼出来,整个人都没那么紧张了,沈教练终于没再说什么,郑西出列,背对着国旗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小步跑到前面考场中央,和沈教练还有其余三位黑带敬礼。接着在沈教练的指令下做了近两个月以来学的动作,当分别做完二十个撑起跳、三十个两头起,五十个俯卧撑时,她长长地舒了口气,体能,是她最担心的项目。
“最后一个考试项目,前踢破板,“沈教练望了一眼旁边”黄泽坤,准备好木板。”
看着黄泽坤拿好木板站在自己身前,郑西有些心神不宁起来,两人相隔不到一米,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他,尽管只是一个少年,眉宇间却英气十足,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深邃的双眸,看着郑西半晌没动作,黄泽坤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郑西立马回过神来,笑着摇摇头,盯着木板,屏气凝神,抬腿就是一脚,然而,木板没断,黄泽坤却“哎哟”一声倒在地上,满脸通红地捂着手,样子十分痛苦。
“对不起对不起!”郑西慌张地蹲到黄泽坤身边,几个女学员不由自主地站了,关切地起来朝这边望着。
黄泽坤看着已经红了眼眶的郑西,忍着痛说:“你别哭。”沈教练走过来端起黄泽坤已肿的老高的手,低声说:“先去冲冲凉,黄道益摆在老位子。”说完拿着木板站起来对郑西说:“看准位置,踢中间,来,格斗式准备。”
之后郑西准确地一脚踢中了木板,悻悻地走了回去,刚刚站起来的那几个女生们瞪了她几眼,好像在说:“你完蛋了!”接下来的时间里郑西都担心极了,不时地偷偷往办公室那头望去。
那一夜郑西都在忐忑着,满脑子都是黄泽坤痛苦的表情,越发翻来覆去睡不着,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找出“杏子”这个名字,打下三个字:“回了吗?”犹豫了会儿,还是点了发送键。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回音,郑西又翻出“一博”,发出三个字:“睡了吗?”
电话那头立马就返来一个信息:“啥事?”
“你骨折过吗?”
“没有,怎么了。”
“算了,没事儿,睡觉吧。”
“嗯,晚安。”
第二天早晨,郑西无精打采地走出卧室,碰到刚刚下了班的爸爸,爸爸也是一脸疲惫,看了一眼郑西说:“西西,你的脸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最近学习太辛苦了?”
妈妈端着早餐走了过来,看见爸爸,说:“诶,正好回来吃早餐,昨天我实在困得紧,你走的时候我都不知道呢,怎么样,抢救过来没?”
爸爸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今早又确诊一个晚期,骨癌,才十六岁,还是篮球队的队长。”
骨癌,十六岁,篮球队长。郑西就跟条件反射似地和黄泽坤联系起来,心里居然冒出黄泽坤躺在医院快要死掉了这种古怪的想法来。想到这里她不禁问:“爸爸,被踢了一脚会得骨癌吗?”
郑爸爸突然被郑西这个问题呛了一下,忍俊不禁地说:“理论上不会。”
郑西舒了口气,但突然又神经大条地问了一句:“理论上不会,那还有意外吗?”
郑爸爸又笑了笑,“很难,除非这个人本身就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