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的温度。
从校医院出来的这一路上,她没有遇到任何人。大多数同学应该还窝在温暖的宿舍里——她忽然意识到今天是周日,也不会有人这么早就赶去礼堂用餐……她这样想着,就在她抬脚准备往大理石楼梯的方向走时,麦格教授刚好转过走廊转角。
“舒伦博格小姐!”她急匆匆地朝格拉狄斯走来,“你怎么这么快就跑出来了?”
“早,麦格教授。”格拉狄斯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庞弗雷夫人说,我已经可以出院了。”
麦格教授仔细地瞧了她一会儿,然后把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她尚未完全愈合的左肩上。格拉狄斯低头望着这只过于瘦骨嶙峋的手,一阵心酸。
“舒伦博格小姐,你不必因为这件事而妄自菲薄。”她柔声说,“我十七岁为格兰芬多出征的时候,也曾因为对方的犯规行为而摔下了扫帚。”
格拉狄斯低下了头。
“多谢你的安慰,麦格教授。我——会继续努力——克服自己的不足的。还有——”格拉狄斯临时决定把昨晚发生的事也讲给她听,“卡尔加教授来过。”
听了这话,麦格教授没有透过镜片,而是从眼镜上方注视着她——目光异常专注。
“舒伦博格小姐,我可以向你保证:昨天所有在场的教职工——是的,包括威尔克斯教授和斯内普教授——都没有做出任何不利于你的事情。”稍事停顿之后,麦格教授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安慰道,“你且宽心休养几日,我这里也多叫人盯着些。”
格拉狄斯抬起头,看着麦格教授那张神色从容、但却因过度操劳而凹陷的脸庞,缓缓地点了点头。
一团火被硬生生地憋在了喉咙里。
自打昨日的比赛结束之后,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之间的关系更加白热化了。虽然距离下一场对阵赫奇帕奇的比赛还有两周,但卡罗兄妹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抓住一切机会给赫奇帕奇学院队的同学扣分、关禁闭,企图剥夺他们上场的机会。
可是话说回来,尽管大家都知道斯莱特林学院有一些人求胜心切,但万万没想到有人竟会为了赢得一场魁地奇比赛而起杀心——因为就算格拉狄斯最后不被摔死,也很有可能成为摄魂怪的盘中餐。但问题是,大家都只是私下里胡乱猜测,谁也不敢公开表露出来。
“一年级的同学都吓傻了呢!”
“那还用说!有几个见过‘活的’摄魂怪啊?”
“这是公然打压报复——”
“嘘——”
格拉狄斯等几位拉文克劳同学过去之后,才继续往前走。为了避开平时流量较大的走廊,她特意抄了条小路,顺着隐蔽在挂毯后面的通道上了四楼。
“吓坏了吧……”一个阴冷的声音蓦地响起。
格拉狄斯极速转身,魔杖直指声音的发出者——与对方四目相对时,她也没有放低魔杖。
塞特斯·罗齐尔抱着双臂倚在楼梯口,似乎在等什么人。对上她高举的魔杖,罗齐尔眯起了冷冰冰的黄眼睛,大拇指摩挲着魔杖柄。
格拉狄斯知道他不会“屈尊纡贵”,于是放下魔杖,想寻另一条路过去。没成想,对方的魔杖已经迅疾如风地横在眼前,杖尖闪着一点绿莹莹的光。
“放尊重些——”他在她耳边柔声低语,“趁还能喘气儿。”
她垂下眼睛,移开了再度指向罗齐尔的魔杖——丝毫没有理会对方寒意渐浓的目光,转身离开。
★
入冬了。天空飘起蒙蒙细雪,冰冰凉凉地扑在脸上,痒痒的。
格拉狄斯探着身子朝窗外望了望——她才离开格兰芬多塔楼一日,城堡周遭的景致就换了一番。整个场地和山坡晶莹剔透,宛如洒满糖粉的蛋糕。
胖夫人换了身大红色主打的背带裙,见她安然无恙地归来,好一阵嘘寒问暖——这使她感到分外亲切。这还不算,在钻进公共休息室的一瞬间,格拉狄斯还以为圣诞节提前到了。
屋子里到处都是金红色的装饰。挂毯、披风、盾牌、锦旗全部带有格兰芬多魁地奇队的标志。茶几、沙发和地毯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小零食,金色的纸拉花和彩包爆竹的碎片铺了一地。杰森再度施展了他的招牌咒语:金色的魔法光雾聚在棚顶,光斑星星点点,每隔一小会儿就自动拼成一句加油助威的话语。艾尔芙伊德昨天抓到的金色飞贼正绕着吊灯飞来飞去。在她注视的当儿,少许光斑从天顶飘落下来——它们似乎都带有温度,落在她肩头暖烘烘的。
阿莉莎和奈莉都在宿舍里。听到脚步声,她们飞奔而至,险些将她撞倒在地。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院了!”
“感觉如何?吃了没——”
格拉狄斯紧紧地和她们抱在了一起。恍如隔世。
“我一切都好!”格拉狄斯眨了眨眼,然后环顾四周,“艾尔菲怎么不在?”
奈莉:“她去了弗立维教授那里,帮你取回昨天赛后送检的扫帚——”
“当时你的扫帚被吹到了赫奇帕奇学院的看台上。”阿莉莎告诉她,“是汉娜把它送回来的。”
“我会向汉娜表示感谢的。”格拉狄斯说,“没想到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还能完好无损……”
她顾不得许多,有些急不可耐地想听听她们的见解。阿莉莎和奈莉那边同样有许多疑问亟待解答。期间,格拉狄斯把刚才偶遇塞特斯·罗齐尔的事也跟她们说了。
“其实我们早该想到的!”奈莉说,“打从一开始,罗齐尔就是负责安置摄魂怪的那个人。但他昨天并没有去观战——但也说明不了什么。”
“那——那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