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一直锁着衣柜她们打不开，只能往衣柜上面泼。好歹衣服幸免遇难了。室友低着头走进来，她说： “她们叫我倒的，抱歉，我……”
“我知道了。”我说。然后戴着手套口罩去打开衣柜。我小心地把衣服移出来。
“放到我床上吧，我帮你看着衣服，这时间她们也不会来。”室友说。
“好。”我将信将疑。她也确实帮我看着衣服，可是她们就像算准了时间来的一样。
我回到寝室来的时候，她们刚好出去。
“你的衣服。”室友从她的衣柜里拿出我的衣服。
“她们来了？”
“来了。”室友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说了，低着头坐在自己的床上。在我抱着最后一叠衣服离开的时候，她突然叫住了我： “抱歉！我没办法，你能……不怪我吗？”
“……衣服谢谢你啊。可这不是你倒的吗？”我走出了门，回头望一眼她。
她又低下了头。她抬起头看着我满是菜饭的床铺。也不知道她们是从哪里弄来的好像已经馊了一星期的剩饭剩菜。她看到我的眼睛，又快速避开视线。她好像完全闻不到馊掉的令人呕吐的臭味一样，垂着眼睛低着眉眼坐在床边。不是完全的坏人，也不是完全善良的人，一边接受那样的肮脏事一边又反复捶打自己的良知，如此反复。
我找不到闷了那么久的馊饭菜，顶多能找到前两天的。我等到倒垃圾的时候，用桶装了一些，提着桶到了那几个人的宿舍。
“以牙还牙？不会吧？”女生依旧狂妄地笑着。
“不是哦，是这样。”我端起桶泼了她一身，然后在她撕心裂肺尖叫声里，又泼到她的衣柜里。
“再这样，到时候我泼的可不只是剩菜了。”我还没说完，她们有几个人直接吐了。那个人也没有战斗力了，我在她大笑和吃惊的表情里泼上去，她连话都说不出，嘴里满是让人作呕的……她吐了。我满意地提着桶走了出去，就是身上也染上了馊味。
后来他们连身上的油和剩菜都不洗，直接去老板娘那里告状。老板娘捂着鼻子，差点吐出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你们是栽到剩菜桶里了？快从房间里出去！”
我把衣服放到了阿林的房间。
“看来我只能……”住在你这了。我话还没有说完，阿林呕的一声吐了。
“不许用我的浴室，出去洗，去公共浴室洗。”阿林用袖子捂住鼻子。
“她们也会在那里的。”我无奈地摊手， “她们估计在外面找我也说不定。”不，其实我刚才看见她们冲去找老板娘了，不过她们迟早会去公共浴室洗，我也不能去，这也是实话。
“疯子！”阿林的声音透过袖子显得很闷。她拼命和我打手势，把我向她的浴室赶。
我洗完澡打开门，她凑过来，在我身上脖子边使劲闻，我不自在地往后躲，她双手固定住我的肩膀，不让我乱动，确认没有馊味以后才让我出浴室。我看见她把窗户大开，空气里都是她的香水的味道。
“好熟悉的香水味道。”我说。
“可能这个香水很常见吧。”她随口回答，又问我， “你是不是在报复我那天站在门口偷看，却没有进去。”
“不是这一次，嗯……非要说的话，是之前的很多次，你都假装没有看见。”我说，我承认跑来用她的房间是带一点点的报复意味， “也不全是，除了你这里，我不知道还能去哪。”
“嗯，至少她们不会随便来这里。”她点了点头，仿佛在认可我的选择， “好吧，扯平。”
“阿林，你的床好软。”我平躺着，看她天花板上月光穿过窗外树梢留下的光与影。
“嗯。”阿林无感情地应了我一声。
“床垫在哪里买的？”
“菜市场。”
“被套也软呼呼的。”
“嗯。”
“被套在哪里买的？”
“菜市场。”
“鞋子也……”
“睡觉。”
“好。” 小小捉弄了她，我觉得很高兴，翻身侧睡，把手搭在她身上。那天我醒的格外早，天好像还没亮，房间里还昏暗着，能够听到窗外的麻雀叫声。我一抬头，发现她正抱着我，就像抱着一只小小的玩偶。我被她圈在怀里，就算是单人床也不觉得拥挤。我抬起手拨了拨她额前的头发，发现她眉头紧蹙，可能是做噩梦了。我轻轻地拍她的后背，又把自己哄睡着了。
“早……你真早。”我睁眼的时候，阿林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书桌前看书。她见我醒了，放下手里的书，转向我，一手搭在身后的椅子上。
“我第一次遇到你这种。”她说。
“什么？”
“哄睡。你把我拍醒了，把自己哄睡着了。” 她无奈地摇头， “拜你所赐，我今天起的非常早，比上班时候起的都早。可今天是周末。我为什么要把你弄这边来。”
“对不起……什么弄这边来？”我感觉自己还是没睡醒。
“你不会真的以为是我姨到对面早餐店找你，让你过来的吧？”
“不是吗？”
“姨除了管饭店之外，空闲时间都在看电视，去二姨家打麻将，织毛线……怎么会到对面去？饭店人手也足够了，门口也没有贴招聘的纸。是我，和姨说的。”她掰着手指头细数老板娘的兴趣爱好，然后指了指自己……
动车开动后，明哥给我打来电话，让我拦住阿林，别让阿林回去。
我心想：完了，坏事了。
终于，在大半年后，阿林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再次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