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迟清礼那叫一个心里苦, 眼巴巴地看了白玦一眼,然后就被师尊笑盈盈地看回来了。 西域路途遥远,白玦倒是能在一日内赶到,但考虑到三个姑娘的情况,于是决定在路上歇息一两晚。 反正卷宗上汇报的事情,已过了些许时日,她们晃几天再过去也不迟。 长剑划过苍穹,四人不知跨过多少山水,已然临近沙漠。 白玦瞥了眼滚滚狂风,黄沙漫天的沙漠,决定还是在边境歇息。 她随意往下望了眼,选了一个比较繁华的镇子出来。 比起玄苍附近,多以木材、理石为主的精巧建筑,这座小镇大多是以砂石、黄土建成的。 砂石立起高大的围墙,黄石嵌做地砖,彩色布料连接着一栋栋小屋,挡住炎炎烈日。 两名师姐看过的人文风景不胜其数,她俩忙着给尊上找个好些的住所,对此不甚在意。 迟清礼却仰着头,望了许久。 一匹接着一匹的彩色布料悬挂在头顶,似缤纷的虹霞,落下来的光也似掉入染缸,透着不同的色泽。 她呆呆望着层叠布匹,忍不住伸手想要去碰一下。 就在要碰到的一刻,却又担心粗糙指腹将布料勾了线,赶快收了回来。 “清礼,你在看什么呢?”白玦笑着走近,“这么入迷。” 迟清礼恍然回神,道:“很漂亮。” 白玦故意道:“什么漂亮?” “这个小镇很漂亮,还有这些布料也是,”迟清礼喃喃道,“我从来没有见过。” 她看见过许多东西,看见泥泞的墙角、狭窄的柴房、发霉的饭菜,看见躲不过的长鞭与拳打脚踢。 习惯了灰色的衣物、红色的伤口,习惯了黯淡的、无光的角落,习惯了永远低着头。 她还是第一次抬起头,见到不一样的景色,见到不一样的人。 肩膀忽地被覆上了什么。 迟清礼低头一看,发现那是一块丝缎披肩,柔柔覆盖着自己。 色彩绮丽,灿烂夺目,似云霞,映得白衣都藏起几分颜色。 迟清礼茫然转头,见白玦牵起绸带,在她颈边系了一个小小的结。 白玦靠得有些近,近得能望见浓长的睫,望来的眼睛里,似蜂蜜一样透着澄亮颜色,甜得不太真切。 应该是甜的罢? 其实迟清礼并没尝过蜂蜜的味道,不过她猜测,就该是这般甜。 白玦帮她拢了拢披肩,道:“方才在街上望见的,觉得你披着,应当很好看。” 她退开些许,打量了一眼披着丝缎的迟清礼,绽出笑意来:“果然很好看。” 披肩摊主精明得很,见白玦一脸满意,开口就是一顿夸:“小姑娘生得水灵白净,这披肩颜色亮,衬着你正好!” 白玦笑道:“可不是么,披肩多少钱?我买给她。” 一见白玦要给钱,迟清礼慌忙道:“这怎么好意思,我自己来就好。” 白玦动作一顿,斜睨她一眼,面上似笑非笑:“你有钱吗?” 之前在富商宅子里,她可是亲眼看着小冰块在兜里找了半天,结果就翻出几个铜币的“壮举” 。 果不其然,迟清礼摸了摸口袋,里头空得不能再空,着实有点太惨烈。 仅有的几枚铜币,也在昨日硬塞给了富商女儿,说是用来当做酒水的抵押。 师尊怎么知道我没钱? 迟清礼敏锐地察觉到好像有点不对,但是目前状况复杂,容不得她多思考。 “师尊,那我先赊着账,”迟清礼窘迫道,“日后一定会还你的。” 白玦扑哧笑了,道:“好好好,那我先记着,等你日后再还。” 正说着,两名师姐也一前一后地回来了。 秦筝烟拢着古筝,眼中露出凄迷之色,轻叹道:“人生如孤雁长飞,终究要归于寂寥。” 她弹着筝,悲戚戚道:“今日之共宿,不过是长河中的一点浮萍……” 白玦蹙眉道:“这小姑娘怎么了?” 桃若嫣道:“啊,不用理她,听说要和我同住一间房,有点忧郁而已。” 白玦失笑:“是么。” 瑶阙峰山这几个弟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好玩。大师姐古板正经,二师姐悲春伤秋,三师姐究极社交达人。 当然,最好玩的还是数小冰块。 不知自己被白玦盯上的迟清礼,正低头看着肩上的披肩,还转了转身,想看后背的纹路。 她一边盯着图案研究,一边小心地摸摸丝缎,脸上露出几分惊讶神色,小声道:“好滑。” 桃若嫣因为之前卷宗任务,来过好几次西域,对这边的餐饮、客栈等都摸得清清楚楚。 她领路,另外三人便跟在后头。 一路上,迟清礼留意到街上系着许多骆驼,还有很多席地而坐,灰头土脸的人。 那些人的服饰华丽,骆驼上也戴着大包小包,和城镇里古朴的居民们有些不同。 路过时,还可以听到她们在大声抱怨着什么,似乎与天气,还有沙漠中久退不去的沙暴有关。 “师姐,”迟清礼迟疑道,“难不成这满街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