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奇怪问题? 桃若嫣腹诽着,道:“你觉得呢?” “呃……” 迟清礼小心翼翼道:“相依为命、超越生死的…道侣?” 桃若嫣:“…………” 桃若嫣眼中的无语快要涌出来了,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就知道,白妲尊上又在骗人!” “什么道侣啊,全是她在逗你玩。” 桃若嫣道:“别看白妲尊上模样俏丽,她其实已经是一只几万岁的老狐狸了。” 这句话十足的大逆不道,迟清礼胆战心惊:“师姐,你说话谨慎些。” 谨慎二字,可和桃若嫣的性格南辕北辙。 “放心吧,没事的。” 桃若嫣道,“身为青眠山的祖师姥,兼白玦尊上的祖母,她不会同我们小辈计较的。” 迟清礼:“…………” 这下轮到迟清礼陷入沉默。 她想过千万种答案,在脑海中琢磨了不知多少遍,都万万没料到这个答案。 印象中的“祖母”,似乎总和白发苍苍、和蔼可亲的老太太联系起来。 谁能想到白玦尊上的祖母,模样年轻不说,还净喜欢说瞎话,热衷于诓骗别人。 白狐舒服地窝在怀里,舔了舔爪子。 ‘幸好自己来得早。’ 白玦心想,‘要再来晚一点,迟清礼怕就不是被带进坑里,而是被带进深渊了……’ - 狐狸在迟清礼怀里胡作非为,而作为真身的白玦,此时正踱步在回瑶阙的路上。 据盲祝所说,她从小便被养在祀殿之中,每日所想、所念、所惦之事都与照霭息息相关,还从未踏出过殿门一步。 百年前大战时她还未出世,对于如今外界的情形可谓是一问三不知。 当初能够封印左护法,完全是仰仗了那本岁月之书,其本身并没有丝毫灵气。 白玦想着也问不出来什么,便先行告退。 在自己与盲祝谈话时,某条小幽鱼一直心虚地缩在识海里,怎么也不肯出声。 白玦刚出门,便把书灵揪了出来。 她掂着鱼尾巴,眉眼含着冷冰冰一个笑,笑得书灵瑟瑟发抖:“怎的,不吭声?” “出-出、出声干什么,”书灵嘟嘟囔囔,“你不是全都猜到了吗。” 白玦道:“所以,你真是盲祝的另一只眼睛?” 书灵不吭声,代表默认。 这样种种疑点便能解释通了。 怪不得书灵不认识自己、无法分辨傀儡术,却能一眼就分辨出云渺宗的玉佩。 想来便是她从小就被关在殿中,对外界之事了解甚少的缘故。 “你既然是盲祝的眼睛,又为什么要离开她?”白玦追问道,“又为什么要停留在我识海中?” 书灵道:“因为我想见识下外面的世界。” 白玦:“……你认真的?” “当然是假的,”书灵道,“天机不可泄露,我要是告诉了你,我自个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她吐了个泡泡,道:“总之,我还会在你身旁留一段时日,你也不必担心我害你。” 白玦这点倒是认同。 倘若书灵真要害她,大可以让白玦继续闭关修炼,最后被黑衣人一剑捅穿心肺; 而不是大费周章地将她带回来,并且安排什么奇怪的“恶毒师尊”任务。 “不过嘛,虽然我无法开口……” 书灵话锋一转,又道:“但倘若你和之前一样,做些剧情节点之外的事 ——我是没法阻碍你的。” “◪(格格?党文学)_◪” 。 白玦此行请白妲出山,自然不止是为了让她给迟清礼带些灵药,还另有些其他目的。 左护法不知所踪,余下的魔族逃的逃、散的散,被千剑峰主抓住了不少。 洞窟之中已经没有活物,来自各方的修士们皆换上一身黑衣,肃穆地立于洞前。 怜木盘腿坐在一块巨石上,棺木就靠在足下,她深深叹了口气,抬起长笛。 笛声婉转凄伤,似一声声低哑的泣。枯骨与半腐的尸体鱼贯而出,仰头望向笛声的来处。 不同宗门聚集在此处,依靠残破不堪的衣袖、佩戴的饰品、抑或是周身符文来判断身份。 众人沉默着,将曾经欢声笑语的同门、将至亲至爱之人蒙上白布,敛入棺木。 四周寂然无声,只余笛声。 认尸已持续了数日,可洞窟中的尸身仍旧源源不断,形成了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 白妲来到洞窟时,白玦已经在这里候着,她回望了一眼,眉梢略带忧思。 “这幅场景……” 白玦轻声道:“总使我忆及昔日之事。” 百余年之前,人魔两界虽多有冲突、摩擦,但实力却很难分出个高下。 魔族虽生性骁勇,却群寡势单;人族虽较为弱势,却开枝散叶,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直到魔界尊主,姜弑月的出现。 此人魔功深不可测,堪堪踏入造化之境,强到天底下无人是她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