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惊澜本意只是想问问小王妃没日没夜折腾这几天,要不要吃点东西补补,她倒是还行,从前在军中被编入斥候小队去找马贼窝时,趴个地方好久都不能动,吃喝都难解决,先前也在世家那里喝了茶吃了几块茶点心,就是不知道家里的小笨蛋会不会因为情期发作将自己饿得饥肠辘辘。 但没想到的是,小孩儿起初摇了摇头,像个摇着尾巴的小狗,跟着她进了营帐还不够,连她梳洗的时候也黏在桶边,一边说帮她洗,一边却在发现她长发泡进浴桶之后晕 出的浅红色变了脸色。 沈惊澜有一刹那挺想把她拽进水桶里,欣赏她站立难安的神色。 不过最终也没这么做。 因为扶风县外毕竟烧水麻烦,不像是住在江宁城里的时候,还有城主府的佣人能使唤,不管多精细的吃食、挑剔的住行,也总是能得到满足。 她抬手捏了下叶浮光的鼻尖:“愈发没规矩,连本王都敢嫌弃了——” “⌘()” 叶浮光期期艾艾地答,“也、也没有嫌弃……” 就是话语没什么说服力。 等到沈惊澜的浴桶换过两回水,再也没有那股摄人的血腥味,只有浅浅的茶花香和皂角的浅香在水汽里沉浮时,叶小狗就拿着给她擦头发的巾帕凑上来,给她擦着头发的水,轻声问,“王爷先前去做什么了?” 沈惊澜随意披了件薄衫,绕过帐中的屏风,往几案的方向走,言简意赅地回答,“查账。” “哦……” 叶浮光不知道她说的账指的是这些世家暗地里用来倒腾军粮、高价贩卖的那些账本,还以为又是水患的事情,就跟着她挪到了几案旁边。 瞥了眼很不符合现代阅读习惯、还用汉字记载的密密麻麻的账本,叶浮光犹如受到精神污染,赶紧挪开了眼睛,专心致志地给沈惊澜擦头发。 主帐里一时只有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 虽然两人之间无话,但气氛却很和谐温馨。 …… 直到一片雪花落在了墨色的文字上。 沈惊澜倏然回过神来,才发现那股令她骨缝里都战栗的冷意又飘遍了军帐,而且非常黏人地、只在她们坐着的这小片区域,凝出了剔透的冰面,令她犹如置身北国冰川之上。 甚至那些雪花凝出的冰面都能映出她的面容。 察觉到沈惊澜的注意力挪开,已经替她不厌其烦地将头发擦干的小王妃从身后抱住她,胳膊从后方圈住她的脖颈,气息隔着她的长发隐隐绰绰落在她颈间,“我饿了……” 沈惊澜眼眸微动,放在桌上的指尖下意识动了动,想叩响几案,唤人进来给她跑腿,为她开一次小灶—— 可等对方面颊贴着她还余着潮湿冷意的发,用鼻尖在她颈侧小狗乱拱一番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叶浮光想吃的是什么。 因为信腺被反复注入过那冰冷刻骨的冷意,也曾用温暖的身体试图将这信香捂热,可惜却是徒劳无功,故而在察觉到她意图的时刻,沈惊澜虽然面上不动声色,整个人却已经绷紧了。 就在叶浮光情不自禁循到她的信腺附近,唇瓣蠢蠢欲动地张开时,坐在她跟前的人却陡然反手捏住了她的面颊。 “不准。” 沈惊澜不近人情地拒绝道。 叶浮光:“?” 她眼中瞬间就氤氲出了湿意,委委屈屈地问,“为何?” 小狗努力压下尾巴,为自己申辩,“ 妾那么乖……” 她刚才还帮沈惊澜把头发擦得那么仔细那么干净,为什么都没有奖励? 沈惊澜一手捏着账本,一手捏着她的脸,没有打算给出回答,然而小王妃压抑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本来只是悠闲落下的雪花,陡然就成了疾风暴雪,朝她张牙舞爪地扑去! 等她眼前的风雪散去,岐王殿下才陡然惊觉,叶浮光早就挣脱了她的动作,甚至还将她从几案前抱到了另一面屏风后的行军床上,只是她的手里还捏着那本没看完的账册。 “叶——” 斥声才刚出口,她所有的声音就都被倾身而下的人给堵住,借着信香压制住她的人含糊地在亲吻空隙里回答,“我在……” 沈惊澜被她气笑了。 这条以下犯上的、不听话的狗崽子! - 被捏在玉白指骨间的那本旧账册老旧的纸张簌簌地轻抖着。 不多时。 指尖骤然一蜷,将那账册纸面揉出褶皱声。 还是被那乖巧甜美的嗓音给劝住,“王爷轻一些,别把账本弄坏了。” 沈惊澜:“……” 或许是她那双美丽的凤眼瞪人实在太有杀伤力,叶浮光忍不住用薄薄的丝帕将她的视线给挡住,然后又凑过去继续吻她,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为自己辩解道,“我很轻了,不是我的错。” 毕竟她只是亲了亲沈惊澜,都还没怎么样,所以账本要是坏掉了肯定跟她没有关系。 结果这话语才刚落下,就有书册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传来。 好像已经发现了她在情期毫无理智这件事,沈惊澜干脆也不抵抗了,现在松手让那册子掉在地上,准备等这小狗啃够了她的骨头再去捡。 既然这么喜欢咬她,到时候就罚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