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年后。
临安靠海,盛产临安珠和高山茶,上供皇室御用。此地百姓多以养珠为生,制茶为业。
而小小地临安城中,若要论那家的宅子最是富丽堂皇,恢弘气派。那当时要论梨航布政使陆家,在这布政使的肥差上,才不过两年陆家的风头就快要赶京城一品大员了。
而这几年调任梨航之后,陆之贺颇有政绩,被举荐到了吏部。如今阖府上下正是忙着周转打点,好是热闹。
烛渊时隔十七年后,第一次来到临安。终于是在苦寻南海水师龙符数百年后,再次在人界感受到了龙符的气息。
一路追寻到陆府之后,他同侍卫从陆家后门翻进院子里去。正是夜深人静之时,两人的身影迅速的穿行在青瓦白墙间。
宅院雕梁画栋,如贝阙珠宫。三进三出的宅子,如迷宫一般。触目皆是格式各样的游廊垂花门,青瓦白墙。烛火沉沉的灯笼挂在瓦檐下,密密地笼罩死气沉沉的府邸。
“殿下可是感知到龙符在哪个方向?”
由于宅子太大了,烛渊身边的侍卫名唤弱水,转了半响后忍不住低声问道。
不若像他们一间一间屋子去找,实在是过于麻烦且耗费时间。
“不是很确定,好像在那边!”
烛渊自从阿鼻道失踪被救回后便失忆了,连带着方向感也弱了许多。经常带着弱水走错路,对于龙符的感应也不如前,所以两人兜兜转转才找到临安来。
倘若他还记当年的事回到梨航的陆家小院里,一定会发现一直有人在等着他回去。
“殿下那方向不大像龙符会在的地方?”
弱水寻着烛渊手指看过去,只觉得那方向似乎飘来了炖肉的香气。他琢磨龙符在人界是块玉坠的模样,即便是到了人族手中也该是被当成配饰之类的。而不大可能会出现在灶房等地,当是往正经房间去找找看才是。
“我也不是很确定,感觉就在那个方向。”
烛渊犹豫了几分,忽然又换了个方向,十分不确定道:“会不会是在这边?”
弱水无奈,“要不属下和殿下分开找吧,这样会快些。”
烛渊觉得他说的非常有理,龙符早找到早安心,也不必让南海整个龙族处于忧虑不安中。
“行,那我去这边。”
他遂随意选了一个方向而去,弱水也消失在拱门之下。
片刻之后,踩着清冷的月光,烛渊悄无声息的脚步便到了灶房前。里面飘着肉香出来,灯熄了,有灶里微弱的火星在燃着光。
不知为何里面没有人,门却是大敞开着。
烛渊好奇的从窗户探头进去,忽然间从屋内抬起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他定眼一看,竟是个姑娘。
神色恍惚,眼睛呆呆地看着窗口落下地屋檐。怀里抱着半个南瓜,嘴角边上糊着全是黄渍。
“你是谁,在干什么?”
烛渊轻声问道,犀利地眼睛一下就看见了那姑娘脖子上地玉佩。
“龙符怎么在你这里?”
他没忍住想要伸手去够,那姑娘抬起来地脑子忽然埋了下去。他的手正好就落在了她的头顶上,少女的青丝顺滑柔缓的像绸缎一般。
烛渊被着奇妙的触感惊得正是发愣中,窗户下隐隐约约响起了细碎的声音。
像是夜深人静的时,出来觅食的老鼠偷偷啃噬着粮食一般。
他寻声看去,只见窗户下,脑袋抱着南瓜在啃。小脸糊得满嘴都是南瓜汁,透出一股香甜来。
“你是什么人,在偷吃东西吗?”
可是那姑娘虽然穿的是素色长衫旋裙,但周身气质也不像偷盗之辈,更不像女婢下人。
“喂,小姑娘,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依旧没有回应,吃瓜声还在细细碎碎地响声。
烛渊伸手将那脑袋抬了起来,细看才发现她在梦游之中。睁着眼睛,却是神色涣散,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听不见外界声音。
不过倒是一个取玉佩的好机会。
他转身从大门走了进去,拉起地下的人。但是想要解玉佩的手,突然像是要取炭火里取炭了一般,迟迟下不敢下手。
因为玉佩被塞进了小衣里,而那梦游的人只穿着一件轻薄的逶地裙衫。衣袢松松垮垮的系着,怀里抱着南瓜挤压着胸前的白兔险些就跳了出来。
何况,那张小脸脏兮兮的,像狸花猫一般。烛渊立着不让吃,她就只老实了一会儿又吭哧吭哧咬了起来。
“好了,乖我们不吃了。洗洗干净,我送你回房,可是还记得从什么地方来的吗?”
烛渊不大敢碰这个人,也不敢大声说话。抢过她的南瓜放在一旁,拉着小姑娘的手走到水缸前。舀了两瓢清水出来,用手指蘸着水一点点帮她洗干净嘴脸。
“为什么偷偷半夜出来偷吃,是以前过的不好吗?”
他轻声的问,并不期待小姑娘会回答。只是想大抵这人真的是受过创伤,所以才会梦游半夜起来什么也不干,躲在厨房里偷瓜吃。
等到帮她洗完脸,烛渊那双从未碰过人界女子的手,于是适应了她的温度。自己那颗紧张无措的心脏也平静下来,遂深呼了一口气伸向小姑娘的脖子,想要将挂在她脖子上玉坠拿下来。
可指尖才碰到滑腻温热的肌肤,又忍不住颤抖紧张了起来,尤其是靠近时萦绕在鼻尖的馥郁。
烛渊猛然意识到她不是一个小姑娘,她是个女人。像是枝头上挂着的春桃,甜蜜初现,又萦绕着青涩。
他更没意识到,于陆晚瓶而言他的行为是侵犯威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