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神酱。”
听着这一句有些弱弱试探般的称呼,小心翼翼中还夹杂着不确定,金发少年趁着混乱往木川旁边挪了挪:“我的刀……”
“哦,扔在那边地上了。”她随口回道。
“不是!我想问你没有被划伤吧!而且刚刚银山他——”
好吧,可能是因为我妻善逸的眼神过于干净纯粹,透着让人移不开眼的认真,让木川不由得眯了眯眼,目光从他那一头金灿灿的发丝上移开。
她突然抬起胳膊贴上他的手掌,纤细的指节直接卡在他的指缝里,最后十指紧扣。
“那又怎么样,你会因为这只手砍过鬼掐过人就不愿意牵着我吗?”少女似笑非笑地问,“你讨厌吗?”
背景是一片喧嚣的人声、喊声、警官们姗姗来迟的脚步声,还有碎石掉落的声音。
……卧槽。
卧槽———!!!
这他妈谁顶得住啊!!
这一瞬间——我妻善逸发誓只有一瞬间,他的内心山崩地裂日月无光世界飞快旋转满是混乱狼藉,只剩下她的红眼睛,明明是无表情的面容,微微抬起的下巴却给人一种傲慢至极的错觉。
她好坏哦,她原来是个坏人。
这样的概念第一次刻进了他的脑海。更离谱的是,他居然觉得这样恶劣的人设和她很配!神酱就应该是这样的性格才对!倒不如说再任性一点也没关系啊!长着一张那样的脸你做什么我都会原谅你的啊!!
“我当然不会讨厌你!虽然这样很帅啦,但是但是!银山做人质还是演过啦,你看嘛,都留下印子了。”
她好整以暇道:“轻一点呢?”
“轻一点就可以!”迅速改口。
……人不能,至少不应当。灶门炭治郎一眼就看破了善逸的想法,他麻了,痛心疾首地分开两人的手:“神小姐,你——”
“啊,是想逃跑的鬼。”木川说。
对话被故意打断了。炭治郎瞥了木川一眼,嘴唇蠕动几下欲言又止,最后留下一句“我马上回来”就沿着佛像倒塌的方向跑去,身后还有御狩警官大喊“站住”的吼声。
木川唯眨了眨眼,目送他和伊之助冲出去,表情不变。
……男人仿佛都有什么大病,一个两个都对拯救坏女孩有奇怪的执念,哪怕她都那样说话了,这几个男生还是没有当场翻脸,甚至还抱有要好好劝导她教育她的念头。
“你的手疼吗?”善逸并不急着捡刀,他捧起她的左手,一脸担忧,“有没有受伤?”
没了距离的遮挡,赤色的瞳孔让黑发少女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他几乎可以看见她的每一根睫毛,连带着晶莹剔透的眼睛,透出一股介于冷峻和绮丽之间的美感。
这种如芒在背的紧绷感,被她用视线攫取,硬要描述的话,更像是被什么其他生物盯住、在观察的感觉。
兜兜转转到最后,我妻善逸也开始不明不白地难受起来,奇怪的焦躁感在心中蔓延,同时毛骨悚然。
几秒后,那种煎熬的不适又烟消云散了,他看见少女在视野范围内忽然露出温和的表情,一副邻家姐姐的体贴模样,红眼睛微微垂着:“没有受伤,谢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呼哈——(换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呼哈———(继续换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漂亮姐姐看看我!!!!!
她肯定是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吧,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善逸发现她的体温好像一直很高,连掌心的皮肤下面都仿佛藏着火苗,指关节穿过他的头发,手法娴熟得像在撸猫。
她适时的作出评价:“漂亮的金发。”
诶?记得刚刚见面的时候她也说了什么真正的黄金之类的话,是很喜欢金色吗?
我妻善逸不好意思问她,只是害羞地偏着头,视线落在她红色石榴石的耳坠上。
……
这村落不大,御狩正义整晚带着人四处搜寻,一部分派出所的警员留下来控制住其余村民,紧锣密鼓的查证工作持续到了天亮。
直到黎明时分,他们在涸井后头找到了石见雄仁的尸块:团子状的肉块从麻袋里滚出来,发出潮湿的声音,大小约是两手合抱,仔细一看,肉团子里面还掺杂着人类头发般的东西。
再往里走,流出液体的管道附近下看到一个花哨的衣服图样,几名搜查员拨开草叶——长野的腿当场软了下来。
地面上躺着一具死状凄惨的尸体,死者衣着整齐,裙子并没有被脱下来,只是这女孩可爱得宛如人偶般的脑袋,却被劈成了两半,而且看来似乎是从正上方往下劈的,仿佛切瓜似的,一分为二。
看到女孩惨死的模样,警员个个都愣得发傻,惊吓得几乎停止呼吸。谁能想到,平时也没什么大案,一来就是这样的重头戏。
何况草叶下面的尸体还不止这一具,光是鸡鸭等牲畜就堆满了河道,数以千计的昆虫密密麻麻排布。
“真让人不舒服。”一名警员说,他正捂着鼻子,用树枝拨开杂草。
“这次的聚众犯罪不知道要审多久哦。”另一人接话。
“挖心魔案件总算可以结案了,快点把事情做完,我们痕检科就能放假了。”
“说什么呢,前几周金行的死者还没抓到嫌疑人呢。”
“不是狐山那个吗?”
“不是啊,他那一次是有不在场证明的。我听本部的人说,神奈川的泷岛这次来就是为了金行的案件,真吓人啊。”
“不至于吧,那样的大人物特意亲自来问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