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GR,在樱树干的右侧,成串挂在木框上的绘马分四列二段悬挂,有一半都被画得格外漆黑。
“哦……写字用的不是普通的墨汁,涂得这么厚,应该是掺了胶水或者其他什么。”
身着大将披风的黄色西装男人拖长了腔调,懒洋洋地说着:“毕竟写的东西可能成为证据呢。”这样看来——除非写字的人主动申告,否则根本看不出上面写的是谁的名字。
“绘马确实平平无奇。”格瑞塔如实汇报,“只要有木片,谁都造得出来,不过是块木板而已。”
“小姑娘是什么时候来的香波地?”对方忽然问起了不相干的事情。
“两周之前。”
“那时候就有这些东西了吗?”
“……不,是最近这些天有的。”
“哦——”
波鲁萨利诺语意不明地板着褶子脸,咂了咂嘴:“垂挂绘马的木框有点奇怪啊,看来并不陈旧,才刚造不久哩。”
木框的确是新的。如果经历过风吹日晒,不至于这么干净。木质虽算不上白,但看不出曾在烈日下曝晒过的痕迹。
红发少女解释说:“但是我怎么也查不出绘马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普通人根本不会到这里来,即便是去商业街买东西的游客也不会路过,毕竟这里临近港口……”
黄猿两手朝胸前一抱,说道:“在44号GR这一带——不,在整个香波地群岛呐,原本应该没有这样的传言,这是海贼猖獗的地方,这种习俗,我记得小姑娘的家乡好像还挺流行哟。”
格瑞塔沉默了一瞬,然后重新提起正事:“波鲁萨利诺先生,我们不去追海贼了吗?”
黄猿眯起双眼感叹:“虽然这方法能快速知道哪些海贼被民众怨恨,本意是好的,不过行事太高调了,现在的年轻人好可怕哟……小姑娘,记得把最边上那块收起来,别叫其他人看见了,就到此为止吧。”
说完,这位大将先生就像真的只是过来随便看看一般,转身就迈着步子走向一旁待命的副官,拉着腔调在嘱咐什么了。
格瑞塔抿了抿嘴唇,下意识环顾四周,见无人关注这边,便伸手将最侧面那块写着“莉莉欧娜宫”的牌子摘下来,塞进自己口袋。
用神罚的名头,叫群众写下怨恨的罪人,自己再诛杀——被人抓住把柄就麻烦了。要是被有心人看见,非要查个水落石出,光凭这块写着天龙人名字的木牌就能控告她的罪,哪怕不是她本人写的也能给她泼脏水。
“一天一夜过去了,想必那个黑暗王子早就坐船逃了。”有海军正向黄猿请示,“需要调动人手在海上搜寻吗?”
“老夫倒觉得——他没那么快逃跑。”
大将先生看似漫不经心地插着兜,他的黄色墨镜在日光下闪烁:“一个敢杀天龙人的小子,听闻是有私仇呐,不是寻物就是寻人,你说他会不会再去一趟拍卖交易所呢?”
副官当即一愣,马上敬礼:“是!属下这就加强所有拍卖场的守卫!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形迹可疑的海贼!”
“战桃丸和新的海军机器什么时候到哟?”
“说是四日后!”
“嗯……”
总而言之……至少得先安抚天龙人家属啊。黄猿撇着嘴,露出了嫌麻烦的懒散神色:“小姑娘,你想继续和那位天龙人面谈吗?你们刚刚还坐在那里喝咖啡吧。”
是问之前的莉莉欧娜宫吧。
格瑞塔低下头一板一眼道:“不用了,波鲁萨利诺先生,我和她并不熟识,更何况她看见我大概会更伤心,我还是别去打扰了。”
莉莉欧娜的表哥刚死,死者生前又曾对格瑞塔示好,而且这个敏锐的女人之前都差点意识到绘马是她弄出来的了。万一去元帅先生那里告状,格瑞塔就得倒大霉,这时候能装傻就装傻。
“啧啧,老夫还是得负这个责任啊——希望这次大人物们发火别太可怕哟。”
说着,他就踱步走向了不远处的VIP室。
……
柯伦!
远处传来少年的呼喊。夏季分明正值傍晚,却见那名荧光绿发色的少年快步而行,一身看起来厚重的西装银光闪闪。
“你好快啊。”柯伦自岛屿链接桥梁间探出头说。
“查到了吗?”亚瑟也问道。木川帝人以敏捷身手跨过栏杆,手抓桥缘跃至桥下,迅速走向几人所藏身的地点。
“那群傻子海军肯定怎么都想不到,我去拍卖会主持人那里把记账本偷出来了。他就住在商铺里,一点防备都没有,还在椅子上打盹。”少年意气风发地回复,“这样完全不需要回到拍卖会现场查看牢笼和储藏室,翻账本就能知道谁买了什么。”
“那找到我妈妈的消息了吗?”柯伦连忙追问。
“应该说,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那是什么意思——?”
木川转而低声说道:“全都被亚瑟猜到了。”
“……”
“账本不记录天龙人的名讳,统一以代称概括,而且不会记载具体的交易对象。只有普通贵族才需要记录,这样累计买卖次数,能让这些负责人记住谁是经常消费的有钱买主。”
柯伦别开头,手撑着布满青苔的石桥回应:“也就是说,在那本记录里没有我妈妈的名字……她只能是被天龙人带走了。”
亚瑟抬起头,改以安慰的口吻:“至少她没有确认死亡,而且昨天在整个香波地拍卖会上买东西的天龙人不超过五人,其中一个还被帝人杀了。剩下的用排除法就行。”
“据我所知,天龙人买下的人类一般要么随身带着,要么会送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