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说了吗,关押海贼的黑门监狱岛突然整个沉没,就连岛上的天龙人都被杀了。
要我说那绝对是岛屿化身的妖怪作祟。如果那不是妖怪作祟,还会是什么东西作祟?不,不该说它是在作祟,应该是在生气吧,犯人受到这么凄惨的虐待,妖魔都生气了。
你不相信?
我故乡在西海,那儿穷乡僻壤的,就有很多怪谈。
有呀,这种事到处都有。
像我出生的渔村,那里的渔民曾经捕到一条很大的鳐鱼,形状活像一座小岛。据说斧头一砍进肉里,鱼身便喷出血来,把渔民都吓了一大跳。然后,鳐鱼就飞起来攻击他们。
什么?
我是没亲眼看到啦,我又不是渔民。不过岸边的礁石上确实留下了巨型撞击伤痕,并且类似血液凝固的黑色东西还一直在上面。
毕竟鱼也是有生命的。
倒是监狱岛——你看报纸了吧?嗯,大家都看了吧。我活到这么大把年纪,还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海贼呢,那小子刚关进去没两天监狱岛就出事了,而且海底的监视电话虫还拍到了天龙人的尸体。
真可怕,是叫【帝人】吧?年纪轻轻就多次和世界贵族不对付,犯的罪也太重了。
唉,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但这其实也是心态问题吧。听说他之前杀人时,干得非常狠绝,要是为了贯彻什么信仰,才搞这样的事情那我还能理解。
什么?
不对、不对。
他哪里虔诚?不过是做个样子,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不对劲,偏偏惹上天龙人。
所以呀,香波地附近海域昨天下午卷大浪就是这个原因啊。
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个共犯?喔,你是指照片上那个人影吗?肯定也是坐船跑了啊。后来天龙人的尸体被人捞上来,脑袋都分家了。
这一定是报应呀。如果这不是报应,还会是什么?否则怎么会死得这么惨,真是太可怕了。
现在海军都当意外处理了,当然,这是一场意外没错,但这情况毕竟和被路边的野狗咬到不同,是吧?可是,新闻竟然说是地震。也许那些世界贵族只能接受这个理由吧。
要是那个小子还活着——
*
“废话我当然活着,这新闻稿写得不行啊。”
距离监狱岛百里之外的香波地群岛,罪魁祸首、那位【黑暗王子】正懒洋洋地读报纸。
“客人,这个颜色还行吗?”
堂而皇之翘着二郎腿看报纸的木川帝人闻言抬眼,分神朝面前的巨大理发镜望去:薄荷色的短发在灯光下格外夺目,浅色系衬得他那张脸更白了,刘海一半染成了正红,被吹风机吹干,在鲜红的眼睛前飘动着。
理发师似乎生怕他不满意,不停地补充解释:“和您要的挑染方案完全一字不差,绿色和红色也用了最好的染发剂……”
店内从旁边经过的人统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他们看木川的眼神全都包含着“你在染一种很新的头”这个意思。
少年马甲壳子还是比较优越的,怎么霍霍都好看。木川对着镜子看了看,越看越喜欢:“挺好的啊,多扎眼,一上街世界目光聚焦于我,回头率超高。”
理发师抹了把汗:“您高兴就行。”
“下次我还来你们家,香波地第一理发店!”
理发师十分害怕这位帅哥一怒之下不给钱,看见他满足的样子马上松了口气,继续恭维道:“第一称不上,就您的长相染什么颜色都好看,已经相当于我们家的活招牌了,报纸上那位【黑暗王子】想必都不如您耀眼吧。”
“哈哈哈哈。”木川帝人笑了几声,没多说,“谢谢夸奖,我去结账了。”
明显感觉到这个发色比上一次还要引人注目,走出店门就可以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少年在白色短袖外面套了件蜥蜴绿的开衫,卡其色工装裤下面是红色的帆布板鞋,整个人五颜六色,要说他的穿搭奇怪吧…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合适感。
可能还是人长得好看的原因。
至少在香波地,没人这么穿。令和时代所谓“男友风少年感”“街头日系”“复古美式”这种元素在海贼空间里不太常见,可能是海贼们都有着独立的、自成一套的穿搭风格。
木川不仅打扮得五花八门,他脸上还总挂着一副欠扁的悠闲表情,就是那种——“只要我不觉得有问题,那么问题就不存在”的理直气壮。
他停在巷口直勾勾地打量宣传板,看见【黑暗王子】新的通缉令就贴在【火拳】旁边。
仿佛要去走T台的少年懒懒散散地站在原地,很长一段时间,只有远处的行人发出熙熙攘攘的笑闹声,周遭所有颜色悄无声息地退去,音节撞进耳朵里,全是碎片。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低下头,目光先一步挪到右侧地面冒出的泡泡上,视线跟它同步升空,然后抬起头,很自然地转身朝44GR走去。
*
“棉花糖500贝利一个!”
那是个约脸盆大小的黑色圆盘,一勺糖倒进去,无数条如同蚕丝般纤细的糖被缠在了棒子上,形成一个越来越大的粉色圆球。慢慢的,甜味越来越浓,圆球看起来轻飘飘的,仿佛要溶化在空气里。
糖果店老板身穿白布夏衣麻溜地卷着粉色的糖丝,正在用很大的音量叫卖:“新做的草莓棉花糖!”
“好贵…我、我没有那么多钱……”
小小的驯鹿背着蓝色的背包,鹿蹄子里还捏着一根小树枝,刚到香波地的乔巴抬头看老板,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去去,没钱就滚